的味道充盈满室。
胡老爷手指紧紧拽住椅子扶手,指骨都发白了,眼珠子更是一动不动,里面全是痛苦的神色。
小厮抓起地上一把斧子,对着将棺材钉死的镇钉问道:“老太爷,小少爷和小小姐的这几个是否也要打开?”
胡老爷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眼泪再次不受控的滑落,咬紧后槽牙道:“开,都打开。”说完,好像支撑不住,颓丧地往后倒。
胡家族人和郑缚美都偏过头去,不忍看这个场面。
‘砰砰砰~’连着几声响,小厮把棺材钉撬开,里面三具孩童尸体安详躺着,因为每个人脸上也都作了小像,再看到几个孩子纯真可爱的面庞,堂内响起一片啜泣声。
胡老爷擦掉眼泪,他不看地上的棺材,对着云起说道:“云司丞,后面的事,烦劳。”
不以交情相称,要云起公事公办。
云起颔首,对着陆安然抬了抬下巴,“陆仵作,开始吧。”
陆安然迟疑在原地,是她熟悉的棺材,死者,甚至尸臭味道如故。她应该像往常一样抽出鹿皮手套,在周围洒上药粉,口中含一片生姜,按部就班地做着验尸有关的事。
可是现在她迟疑了。
周围人目光全放在陆安然身上,本来了心里就嘀咕这么年轻的女子怎么可能是仵作呢,见她迟迟不动,又都看向云起,眼神里多少带着点不赞同。
林文神色复杂,心想云起此人,果然是王都出了名的不靠谱。
在各种不同的目光注视下,云起轻轻叹了口气,从上首起身走到陆安然身旁,玉骨扇一开,掩着嘴唇,以只有两人听得见的音量说道:“你不是苦恼自己是否胜任仵作一职吗?等你验完这一场,你就能找到答案了。”
陆安然垂着的眼睑一点点打开,清黑幽静的眸光对上云起,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底清楚看到一闪而过的纵容的笑。
云起的语气温和得近乎呢喃细语,“放手去干,我在你身后呢,我的陆仵作。”
陆安然眸光一颤,长睫盖住眼睛,交握的手指头微微用力,当指尖掐肉的疼痛传递回大脑,她整个人忽然像被刚才的大雨又淋了一场。
从头到尾,酣畅淋漓,同时也神清气爽。
当她再次抬眸,眼中迸发出一丝光彩,比满堂光照更加明亮璀璨。
“去吧,我相信你。”云起伸手,揪了一把了陆安然的发尾。
陆安然偏过身,抿唇想了一下,道:“如果我今日得到一个答案,我也回你一个答案。”说完,不再踌躇,倒出一颗药含在嘴里,利落地抽出鹿皮手套带上。
云起在原地愣了一下,随后嘴角微勾,缓缓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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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们带有偏见,但陆安然一个穿着不凡,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的年轻女子,怎么也无法让他们把她和仵作两个字挂钩。
尤其她随意翻动了一下胡美灵的尸体,对着众人说道:“尸身腐烂得厉害,想要知道确切死因,只能蒸骨验尸。”
“荒唐!”先有胡家族内长者拍桌,“死后惊动尸体已属不敬,怎可再亵渎亡者!简直不知所谓!”
林文以袖遮面,难受到呼吸不顺,“云世子,此事大大不妥啊。”
林夫人面露不忍,“还是算了吧,美灵姐姐生前受罪,何必死后再被人折腾呢。”
胡老爷睁大的眼珠子像被定住了,整个人久久不能动,声音从嗓子里冒出来干涩的像沙漠里的沙子,“如果蒸骨验尸,就一定能找出我孩儿的死因吗?”
陆安然诚实道:“这只是方法之一,我不能跟你保证。但如果你想要验尸,唯有蒸骨一途。”
胡老爷窝回椅子里,整个人的精神气像是被抽光了,但是眼睛里的光一点点聚拢在一起,形成名为疯狂的坚定。
在所有人以为他就这么算了的时候,胡老爷用尽力气咬牙道:“验,那就蒸骨、验尸!”
郑缚美半跪在他身边,哭泣道:“胡伯伯,美灵姐姐泉下有知定不会怪您,她肯定会明白您的用心。”
“好孩子,别哭。”胡老爷擦着郑缚美的眼泪,但自己脸上何尝不是泪如雨下,声音嘶哑至极,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