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脸,也就我们世子爱往你眼前凑,换个人谁受得住。换句话来说,那日你撞到世子和怡红院的桃红,我还以为你少不得会大闹一场,结果就扔下这么轻言两语走了。”
从那一日到现在,不论是云起还是陆安然都当没发生过的样子,唯有墨言坦荡荡说出来,没有丝毫顾忌,说是口无遮拦,更像是憋久了不吐不快。
陆安然想过,许是她态度不明,许是她性情冷淡,但百转千回,她悟出一条真理,“我从前什么样,日后还是什么样。”
人就是一个完整的自己,没有接受一半而摒弃另一半的说法,若只看得见他人闪光点,这样畸形的关系最终也走不远。
其实不是没有气性,只是修养压过了心里的悲愤。
昨夜云起告诫她不要太靠近太子,她心里清楚云起说得对。皇帝对太子心思难测,否则不会轻易贬斥,更不会允许蒙都和太子牵扯一起。
但云起以堂而皇之的语气说出口,陆安然心里顷刻间升腾起那日来不及释放的怨气。
云起不懂,她曾经为了说出那番话,费了多大的勇气。
很多人都说她没有善待世人之心,可若这个世界从未给过她善意,又如何懂得怎么善待世人。
相对而言,陆家不是一个很苛刻的家族,但唯有她例外。
从出生那一刻起,祖母厌恶,二婶鄙睨,三婶忌惮,她年幼尝过的所有滋味里,唯独没有善意。
即便后来有父亲的宠爱,可是她总是能看到父亲眼神中宠爱之外的一点东西,好像是愧疚。
时间久了,她性子越发淡,维持着礼貌客气但疏离的距离,既感知不到恶念,也接收不到善念,直到遇到云起这个变数。
“喂,你怎么了?”墨言见她久久不说话,以为自己说话重了,妥协道:“算了,你这样也行,光是聪明能干这一条就赛过无数女人,反正以后又不是嫁给我,我替你操哪门子心,真是。”
陆安然侧过头看他,墨言捂住胸口,“干嘛,你不要感动啊,我不喜欢你这个类型的。”
陆安然略无语,道:“差不多。”
“啥?”
“以弩箭的射程范围,差不多在这个位置,你去附近几棵树上看一下,有没有凶手留下的印记。”
墨言卷起马鞭在手腕上,腾飞起来的时候忽然想到,“我为什么这么听她话?”
一个时辰不到,墨言在距离案发地方一百十几丈位置的一棵树上发现了踪迹,“树皮有磨损,还有细枝折断,当时凶手应该蹲在这个位置。”
陆安然比对方位,问道:“从你这里看过去视野怎样?”
“正好处于高位,相当开阔。”墨言跳下来,“你在想什么啊?”
“如果那对兄妹是千赤国人,他们在找谁?死者又是什么人?”
墨言拖着下巴,“我倒是听说有些影卫被培养起来执行特殊任务,从小就要抹除掉本来面目。”
“影卫?和暗卫差不多?”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这都是前朝的惯例,这种方法太过残忍,本朝至今未听说谁暗中养影卫。”
陆安然将周围环境尽收入眼,“我感觉这里更像一个狩猎场。”
墨言摇头:“没明白。”
“这么远距离的猎杀,任何地方都能做到吗?”
“啊,我晓得了。”墨言用手腕上的马鞭蹭着下巴左右摇头,“凶手故意诱人入局,就为了在这里诛杀对方。”
“杀人总有原因,选择这里说明对方对这一块地貌相当熟悉,如果我们猜测属实他们并非王都人,更非本朝人,那么他们对这里熟悉的原因就剩下一个。”
墨言眨了眨眼睛,等陆安然说下去。
陆安然才恍然发觉对象换了,不是无方更不是云起,没法和她产生心灵上的共鸣,只好耐着性子道:“他们很有可能潜藏在附近。”
墨言张开嘴,少顷又合上,煞有介事道:“我刚想到让你抢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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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返城,马鞭在墨言手里异常灵活,轻巧一甩,马车踢踏踢踏走街串巷,在各坊间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