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刀,割两个垄。艳丽姐割半拉子,二哥割整刀,要是单靠自己,那一定落后。可这回有艳丽姐挨着呢,艳丽姐不时地给割几下,二哥就不落后了。二哥不拉后了,二哥挣工分20分,艳丽姐割半拉子一天挣10分。二哥叫记工给自己记15分,给艳丽姐5分。
割地结束了,接着队里开始打场了。打场,打苞米,打谷子,打黄豆,艳丽姐总愿和二哥在一起。就是到了打完场,去东边七桥南边刨大壕了,二哥到了号段刨大镐了,艳丽姐也愿意跟着二哥戳锹。
年底了,队里结账了,算工分了,艳丽姐挣三千一百多分,艳丽姐的伙伴们,都挣两千五六,两千六七。这些伙伴们很惊讶,有的找工分,说我们和王艳丽都干一样活,铲地都铲铲大半拉子,秋天割地,就看割苞米,她包几天铺子,他怎么能比我们多挣那么多工分呀?
伙伴们找,记工员拿出记工本,叫她们看,他们才知道干的活不一样啊。
年底了,队里分红了,艳丽姐,帮着父亲领回口粮,还领回六十一块钱,老爹很惊讶,给媳妇说,今年怎么搞的,我算计着,今年分红,弄好了,不欠队里的,弄不好还得欠队里三十二十的,这是怎么了,姑娘去分红还领回来这么多钱呀?
“嗨,咱姑娘长大了,能干活了,挣工分就多了呗。”艳丽姐听老爹和妈妈说,自己在一边偷着笑。艳丽姐想,这都是我二哥家林带着我挣的呀。
艳丽姐有钱了,也到了年底了,这几天总想法子找二哥去供销社,想给二哥买点啥。二哥和艳丽姐今天去了,两个人走着说着。
“二哥,我有钱了,我领六十多块钱,都是借你得光,你今个想要点什么,我给你买。”
“拉倒吧,你给我买,我是个大老爷们,我能用你给我买吗?我还想给你买呢,铲地,我想铲整垄很费劲,没有你,我都铲不了。割地,割苞米我也割不了整的,都是你帮我。”
“哎呀,二哥,你帮我挣了四五百工分,你还说我帮你。”
“艳丽呀,这都是双向的,是相互的。”
“啊,二哥,你咋么叫我艳丽啊?”
“啊,那我叫你什么呀?”
“叫什么,这没人,你忘了,咱俩说好的,叫小妹。”
“啊,对对对,叫小妹。小妹小妹,你看我都累懵了,都忘了。”二哥和艳丽姐说着就笑起来了。
二哥和艳丽姐到供销社了,二哥赶快跑到卖布的地方,想给艳丽姐买块布料,二哥,连着看了好几个布料的样子,大格子布,小蓝底红花布,二哥问了,服务员都说,那就是样品,现在没货。
“没有,二哥,有好布料,都是往乡下大队分。”
“也有捡剩的时候。哎,服务员,那挂着的,是女生袜子吧?”
“啊,是刚来的。”
“那好,给我们来一双。”
“一元钱。”
“啊,一双一元钱,行,行行行。你再看那是雪花膏吧?”
“对。”
“来两瓶。多少钱一瓶?”
“一元五一瓶。”
“来,两瓶。”
“不要两瓶,不要两瓶,要一瓶就行。”艳丽姐喊着,二哥交完钱了。
二哥给艳丽姐买了两样小礼品,艳丽姐赶紧给二哥买钢笔,二哥阻拦不让买,二哥说家里有。二哥不让买,艳丽姐也给二哥买了一个小方镜子和手绢。二哥一看艳丽姐买了小镜子,知道她的用意,小镜子,那个时代,一般是不送给人的,它代表对象。二哥看艳丽姐给他买了,也赶快给艳丽姐买一个,二哥买的是圆的。
二哥和艳丽姐在供销社来回转了好几圈,最后二哥想起来还没买糖块呢,就赶快买了两块钱的糖块。
天要黑了,二哥回来了,二哥领着艳丽姐回来了。二哥回来了,一进屋,俺家屋里挺黑了,二哥喊着说:“娘,我回来了,屋里黑呀,点个灯呀?”
“点灯,点灯呗,二孩子,家林,你怎么走出去,就走一天呀?中午饭,你都没回来吃,你不饿吗?”
“娘,我不饿,娘,你看我给谁领来了?”
“啊,你给谁领来了?你给谁领来了,我点上灯,你们别着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