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
二十三岁作将、官从正一品,可以说是历朝最年轻的将军。
塞北无数胜仗都是从他手下经过的功,历任三年他从未叫建安内里受到过半分风沙的侵袭。
朝廷重视他,百姓尊崇他,都说他是成安的护国定土大将。
可此次一直长胜的塞北却败了,举国上下都对这位强者的能力疑生出了一丝微妙的摇摆。
败多胜承稳,胜多败承恐,朝臣百姓也议论纷纷——
“瞎说什么,哪里是魏将军吃了败仗,那分明是他的手下领兵不利。”
“可他的手下也是他教出来的啊。”人疑道。
“你什么意思啊,大将军打了那么多年胜仗,难道抵不过这一次小败?”有人微恼。
“自然是抵得过,只是此次战败朝廷要追究……”那人犹豫道。
“朝廷倘若没有塞北的安稳,还能下诏么?”
“哎兄台可小声点,万一这话叫上头的听到了,我们可都是要掉脑袋的。”人急急忙忙推了那口无遮拦的一把。
“是是是,我不说了,我不说了。”那人笑着,打算起身离去,却恍然瞧见街道前面一阵骚乱。
人群闹哄哄的挤在一起,围得水泄不通,好多人都在那钻着瞧。
这时街道上有人喊着问道:
“是魏将军回来了吗?”
另一头有人边朝着人群跑边喊着:
“对,就是魏大将军回来了,前面都在瞧呢!”那人喊完便匆匆忙忙奔着人堆里去了。
有几个街边儿上坐着喝茶的听到了这话,连忙敛起袖子起身钻进人群里,连茶碗掀的粉碎都没管。
弹劾人的谢偷白就站在朱雀楼的二楼栏杆旁、好看了这一场万人空巷。
不过魏大将军的车马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马蹄子一下一下地往前抛着却是半点没动。
今日魏酃着了一身素色的轻骑甲衣,十分干练简洁,只不过他不喜欢这场面,冷着脸叫随行清了官道,便策起了马飞奔而去。
直到越过人群,远去聒噪,他才掀开了眼帘直接朝着不远处的吊角高楼看了一眼。
这一眼跟谢偷白的心意正好凑了巧,他二人眸光对上,一瞬之间又交换了个眼神各自敛下眉头——
眼不见为净。
谢偷白看着魏酃骑着马远去,不仅没有一丝面见得罪之人的愧疚,反倒嘴角还挂了一抹白雪透春的笑意。
屋里的随侍走到外面挪步站到沈偷白身旁,毕恭毕敬行了一礼,随后顺着他目光追踪的那抹背影看了一眼,收回目光道:
“大人,那个在塞北吃了败仗的将领徐子明已经被魏将军带了回来,但是由于诏书上催得紧,人刚到玄武大道就被官役提去了审刑司,这会儿、恐怕已经关押起来了。”
谢偷白神色未变,似是半点儿也不吃惊审刑司提人的动作,缓缓收回了眺望的视线,他说道:
“司局审理的旁听是审刑司的司职刘义龄刘大人,此次陛下指定叫我主审徐子明是直接下达的口谕,风声还未传出来,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一旁的侍从俞千楼有些不明白他话里的玄机,刘义龄审刑司当街提人跟他们司吏又有什么关系:
“大人的意思是?”他问道。
谢偷白笑了笑,说:
“今日上朱雀楼为看魏大将军回朝,我们并没有遮掩行踪,只要给了有心人盯梢的可趁之机,他们就不会放过这件事深究的意义。”
“他们心思太多、城府也重,猜测之词要么会说我是来探查訇关战败罪将押送回京一事,要么会说我是为了一窥劲敌魏酃魏大将军的风采,可无论哪种猜测,重中之重都是罪将押送一事,但凡他们将明面上做的好了,就肯定不会放弃在我这里来邀功示好。”
俞千楼沉思片刻,看了看谢偷白的神色,又道:
“审刑司的上头有人刻意向大人示好?但审刑司上头是司刑署,跟司吏署没有什么太大交集。”
谢偷白摆了摆手,笑意不减、却不到眼底:
“千楼,一环扣一环、一司降一司的道理,你难道不明白?”
俞千楼皱起眉头,说道:“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谢偷白垂眸挪步,奔着屋里走去,边走边说道:
“当下最惹眼的靶子已经出现,你还问我他们的用意,”
他眯了眯眸子,微微侧首道:
“千楼,你最近吃的茶都流错地方了?”话落,便抬脚跨进了屋。
俞千楼反思自己最近吃的茶也不多,压根儿就没有脑子进水这回事,只是他反应慢跟不上谢偷白的思路罢了。
但谢偷白骂他也就骂了,他也不能直接找他讲理,只好连忙追进屋道:
“我最近都是跟大人您一起吃的茶,也没多少。”
谢偷白侧首看向他,道:“你在怪我?”
俞千楼连忙低头:“不敢,属下是怪吃的茶都流错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