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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也因为这一根在他将卒心中举足轻重的稻草,彻底抛开了忠心朝廷的立场。
“去年的粮草不是征收的都是新粮吗,怎么会是陈米?魏将军的意思是,朝廷分派送去的新粮出了差错?”
成安帝眉头紧皱,却依旧不慌不乱有条不紊地问着这些下其次的事,闭口不谈那送回来的折子。
魏酃没什么别的意思,更不想追究陈米新粮这回事,关于成安朝堂上这群败絮其中办事不力的废物,他已而无话可说。
现下他只关心边塞的粮草补给到底能不能批,于是道:
“应当是出了差错,但是当务之急是塞北粮草补给一事,年关还有硬仗要打,将士们都等着吃饱攒起力气迎战。”
魏酃是个直率人,但从来不过硬的直白,他这句话说的十分不容拒绝,前后都将成安帝的话关堵了个死,在场诸位除了谢偷白没有不心里咒他一句莽撞的。
成安帝被他当面怼到了心里,自然也是不快活的很,他手下紧紧捏着座椅的扶手,好似快要捏出一块裂痕来:
“魏将军的意思是朕想事情不分轻重缓急?”
此次訇关战败按理说朝廷治罪本应该直接要落到魏酃这个大将统帅的头上。
但是成安帝却并没有责难他,而是特意拿着当日领兵打仗的那个将领的幌子叫魏酃心里出来些君臣的数。
可是这番体面他好像并不怎么领情——
“并非如此,臣是带兵打仗的人,向来只希望军中一切事悉迅速安排妥当,边塞战乱打的是血、是人命,臣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这番话摆的很是威胁,一字一句都是一针见血,但毕竟见的是一个多年来稳居高位的帝王的血,他心里定然不能舒坦。
便怒然道:“你是在怪朕怠慢了——”
“陛下,”眼看形势有些朝着不好的趋势发展,谢偷白连忙在大殿之中站了出来唤了一声,直接打断了成安帝的话,惹得满朝文武成安帝都掀开的眼帘侧头看向他。
他不惊反而十分淡定,丝毫不在意旁边朝臣审视他的视线,定定看着成安帝缓缓开口又道:
“魏将军是个武将,为陛下戍守好边塞、替陛下养好兵卒是他的本分,况且他一个常年在疆场驰骋的自然跟庙堂众人恭维不同,将军一路冒着大雪艰途回朝向陛下禀报您的将卒处境一事,是忠于职守忠于陛下,本心是好,就是不会世俗那套罢了,陛下应当高兴才是。”
他这话说的四两拨千斤,不仅将魏酃莫须有的朝臣衷心添砖加瓦地替他剖白,还满足了成安帝权威的虚荣之心,谁也没有责怪、谁也没有得罪。
连魏酃都叫他这一出假令言辞给冲击的十分诧异,他想不到谢偷白这奸臣会在朝堂之上为他说话,他二人按理说应该是半分都容不下的死对头才是。
更何况这谢偷白才刚刚递完弹劾訇关战败一事责难将领的折子,害的他的心腹大将落狱……
疑虑之时,便微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
谢偷白侧着身子面向着成安帝,未曾瞧见他这一眼。
高位上坐着的成安帝听了这话,确实高兴了不少,心情转阴为阳,当即冲着谢偷白就笑着道:“谢卿说的是。”他倒是嘴硬,半句也不提他会错意思、心胸狭窄的事。
谢偷白见此,又接着道:“年关将至,塞北粮草补给事宜下批之事陛下可以找一个信得过的朝臣负责督办,”他拱手起身,又接着道:
“至于去年粮草偷换之事……当时的司吏还是上任行职期间因渎职怠职被查抄处决的张焕之张大人,虽其当职五年间所贪污的官银民款前段时间臣已经重新抄收回了国库,但毕竟臣才任职不久,他伸到塞北粮草的手,时间回溯太远难免有所纰漏,倘若陛下现下问罪,臣无话可辩。”
他还是个喜欢叫人措手不及的性子,满朝文武都怕成安帝因职治他们的罪,可偏偏他谢偷白生怕这罪落不到他头上。
魏酃心下也有计量,却半分摸不透他这有什么用意。
奸臣贪官消磨完了他这几载所向往的盛世之道,他的丹心也早已经习惯了沉寂。
成安帝眯了眯眸子,接着道:“谢卿言重了,既然粮草一事的涉及官员已经查职处决,便不用再多追究,塞北粮草审批一事就你全权负责督察吧。”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叹。
这谢偷白不过是个乡野州城冒出来的寒门,何德何能整日叫成安帝如此赏识托重?他也配?
谢偷白自个儿也是觉得重了,便委婉回拒道:
“领兵訇关战败的将领徐子明还未加审讯,微臣暂且脱不开身,不过陛下,外行不如内行,一件事要想做的万无一失,还得司职相称。”话落他微微侧目朝着魏酃看了一眼。
成安帝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一眼看到笔直地站在大殿中央的魏酃,当即恍然道:
“朕真是关切过了头,不过既然魏将军递了折子,如今还回了朝,这件事情便由你直接督管,年关之前,务必要叫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