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偷白神色微难:“是,所以我大抵走错了。”
言子苓:“那,他同你表明心迹了?”他问。
谢偷白摇了摇头。
言子苓:“那他喜欢你喜欢的无法自拔了?”他接着问道。
谢偷白摇了摇头。
言子苓:“那他对你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了?”
谢偷白迟疑了一刹,又摇了摇头。
言子苓没注意到这一丝异样,继续道:“既然人家还是个模棱两可的状况,你便不要再给你自己脸上贴金了。”
谢偷白眉头一挑:“你怎么又帮着外人说话?”
言子苓道:“人家魏将军堂堂正一品的司军之职,又生的丰神俊朗,人品自然不用说也是一顶一的好,京都想要嫁进他将军府的姑娘都排起了长队等着带上嫁妆入住将军府,再说,就算人家眼光略微高点,那宫中且还有一堆金枝玉叶等着他挑,你一个连崽都下不了的病秧子瞎操什么心?”
谢偷白:“言子苓,你居然骂人?”
言子苓懒得搭理他,站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摆了摆手道:“实话实说而已,你急什么?”
谢偷白吃了个哑巴亏,“细想一番,京中这股流言还是派人镇压下去的好。”
言子苓灌了口茶:“怎么,肯做个人了?”
谢偷白一觑:“你今夜怎么就狗嘴里吐不出来一句象牙?”
言子苓放下茶杯:“你见过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的?”
谢偷白笑了笑:“我以为至少你是能做到的。”
言子苓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将手中杯盏摔的脆响:“谢怀澈我咬死你个王八蛋我!”
谢偷白无心再气他,收敛了面上笑意又接着道:“我想的十分简单,阙都之事只要还清了,我跟他便再也不会有瓜葛,他可以依旧做他的骁勇大将军,而我便回仄州去谋个教书先生当。”
言子苓又从桌子上翻了一个杯子倒了杯温水,“你想怎么还清?”
谢偷白抿了抿唇,似乎是有些斟酌,随后道:“铲除在他暗处的那些敌人,稳固他的司军职位,最后帮他打赢和沙跋人的这场仗。”
他说的轻描淡写,仿佛这些都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言子苓拿着杯盏走到他傍边:“你总是念叨些痴人说梦的话,”他将手中茶水递给谢偷白,又接着说道:
“我同你认真交个底,倘若你肯辞去司吏的职务,余下一生大可游山戏水无病无灾个几十载……”
谢偷白抿了一口水:“如若是我不愿意呢?”
言子苓皱着眉:“最多五年。”
谢偷白将杯盏握在手中笑了笑:“五年,也算是多了,我还得好好筹谋一番。”
言子苓:“你自己呢?怀澈。”
谢偷白看向他:“我这不是就在你跟前?”
言子苓:“你知晓我说的是什么。”
谢偷白吹下眸看着手中的杯盏:“我本意也是以事道君,这跟我所谋之事并没有任何冲突。”
言子苓眼含痛色:“你十四岁那年,从阙都流走到仄州,被先生捡到带回草庐之时,发了风寒染了肺病,只剩一口气强撑着,先生当时寻遍了仄州的大夫才找到我师傅将你救回来,那之后,先生待你如同亲子,受你诗书教你兵法、整敛衣食,不曾有一刻亏待过你,而你,不过才侍立先生身侧二十载,便觉得这些人情不用还了?”
谢偷白面上淡然早在他提到先生之时消失地荡然无存,“我问过先生,问他想要什么、问他想要我做什么,我几乎年年问日日问,可先生从来只说,叫我不要辜负他,”
言子苓没答话。
“我不知何为不辜负他,我琢磨了二十载,惦记着人非草木,便以为或许我自己赎清多年前那些罪孽、就是真的不辜负先生了。”
言子苓:“人非草木,你倒是还知晓个人非草木,”他嗤笑一声接着道:
“我有自知之明,明白在你心中我的份量远远不及先生,但自从我二人相识到如今也有近二十载,这样的连襟同袍之宜,你可曾也琢磨过不敢辜负一说?”
谢偷白微微一顿,抬眸看向言子苓道:“子苓,我是信你、重你,所以才有所持、敢不听你,”
“怀澈生来是罪人,虽非草木,可心中有团孽火,迟早会烧干我自己,我不求这命里有人能浇了这灼,只求这火永远不会淌到我身边之人的身上。”
言子苓手指紧握:“可是我不愿!”
“我花了二十年去接纳你谢怀澈往我生平里占些重量,好不容易将你这个人扎根进心里头生了些拔不断的情谊,你这是逼我,你这是逼我将那二十年给掏出来!”
谢偷白:“子苓,换你打断手脚安度一生,你愿意吗?”
言子苓眼眶鲜红:“要是换你一辈子,我没什么不愿意的。”
谢偷白心下一酸:“子苓,何故至此?”
言子苓愤恨道:“因为你谢怀澈,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