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随手将买的玉佩挂在腰上，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看不见那个剑穗了。他眼里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是轻叹一声，加快步伐，回了师门。
现在已是桃浪，天气已经回暖，魏无羡快步走着，觉得有点冷。
他不知道是自己身冷还是心冷，几天前他还感觉的到眼泪是温热的，现在连泪也流不出来了。
他拢了拢衣领，低头看路。
蓝忘机取下身上厚重的披风，拂去身上的尘土，轻掀衣摆进了门。
“忘机，”蓝曦臣轻唤，“父皇和母后想看看你。”
蓝忘机一愣，沉默半晌：“......不去。”
“不去？”蓝曦臣顿了顿，“为何？”
“客套，”蓝忘机转身点了香炉，“装个母慈子孝罢了。”
“可父皇他......”
蓝忘机垂眸，淡淡的道：“另选时间，单独去见。”
“还是......”蓝曦臣看向蓝忘机，皱了皱眉，“不愿原谅她么？”
蓝忘机低头沏茶，他轻叹了一口气：“兄长，忘机同你不一样。忘机能当这太子也完全是侥幸......她没想要我活。”他沉默了许久，才接着说下去，“兄长当时接下太子便好了。”
蓝曦臣低头抿了抿嘴，没有说话，一时间空气中安静的可怕，蓝曦臣勾了勾嘴角：“忘机，你不是想知道你这些年忘了什么吗。”
闻言，蓝忘机抬眸：“兄长知道？”
“嗯，”蓝曦臣看向蓝忘机，缓缓道，“仙界有一方日月潭，谭中有日月相照之像，故得此名。此谭除可疗伤修炼，还有一奇效。”
蓝忘机看向蓝曦臣，坐在他对面：“兄长请说。”
蓝曦臣伸手接住飘进来的玉兰花瓣捻了捻：“记忆。”
蓝忘机的手握紧了些：“方法。”
“谭中映像。”蓝曦臣指尖轻聚灵力，指尖的玉兰花瓣消散的没影，“驱动灵力即可。”
蓝忘机深吸一口气，告退了蓝曦臣，掀起衣摆走了出去。
魏无羡远远的看见了山顶若隐若现的火烛，叹了口气，觉得有点陌生。
“什么时候......”魏无羡低头慢慢走在山路上，默默地想，“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他睫毛一颤，脚步猛的一顿。
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要把他唯一留给你的东西扔了。
为什么......
他垂眸想了许久，转身下了山。
万一......
万一那不是他呢。
蓝忘机站在谭前，手指在日月相交之处划过，荡开一圈圈涟漪，倒影渐渐模糊。他看着潭面，不语。
终于......
终于可以知道了么。
“蓝湛......”魏无羡拨开人群，发了疯似的去找那个剑穗，路人纷纷回头看着面前的那个少年，魏无羡口中喃喃的念着：“蓝湛......师父......”
魏无羡眼睛盯着一处角落，他缓缓蹲下去，捡起那个剑穗。
那本来是一个黑得彻底红得纯粹的剑穗，如今却染上了点点尘土，面目全非。
魏无羡用袖子擦干净，收入袖中，深吸了一口气，滚烫的眼泪从眼眶里滚落。
“哥哥，”魏无羡觉得有人在扯他的衣角，低头看才看到那个五六岁的孩子，“哥哥别哭，我把糖给你。”孩子胖乎乎的手里紧紧握着三颗糖，他犹豫了一下，把两颗糖放在魏无羡手心里，“糖糖可甜了，哥哥吃了就别哭了。”
魏无羡看着手里的两颗糖，眨了眨眼。
“哥哥，我娘亲在找我，”孩子松开魏无羡的衣角，“我走啦。”
魏无羡挤出一个笑，摸了摸孩子的头：“好，去吧。”
一簇纯粹的灵力没入蓝忘机的眉心，蓝忘机皱了皱眉轻揉了几下太阳穴。
“魏......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