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能念他修行不易,留他一条生路,从此各走其道互不干扰,再无瓜葛,他这般平淡镇定的一通话。
完全看不出他对这思凡之人,有太多的情感。
其它众君,见他认错态度良好,又有昔日同僚之谊,便有人上前来为他向天帝求情,有了一个求情,其它的便也纷纷跟着相求。白卺匍匐地上不敢抬头。
嘴角却是轻扬起来。
若他表现得与韩冽无法割舍,必会激怒帝君,他只能这般无情样,甚至不敢去转头,看一边笼中的小狐狸,从前,他只想得到他
直到今日,见他受雷击变回原型。
他才突然明白,他活着,远比被自己占有来得重要。
他若再不肯放手,帝君定不会放过韩冽,割舍,是他在韩冽身上学到的又一课,白蒎这般想着,眼睛已经泛红,又怕叫人看出。狠狠将泪意逼回,
恢复平常冷淡疏离样。
帝君见他态度良好,加上众君相求,又捋须道, ”也罢,念你初犯,往日一直克守尽职,行错也是一 念之差,本座便从轻发落,你须自除情根,再饮下忘忧永断前尘,继续做好你的司主,努力将功折罪,只是从此更该谨言慎行,不可再行差踏错,否则,本座定不饶你,白蛃,你可有意见?"
白缐心中一震,拳头猛然收紧。
拔情根他已经历过,而喝下忘忧,意味着从此他将忘记韩冽。
白翀深吸口气,镇定下起伏的胸膛, 才抬起了身,语气平淡冷静:“帝君仁慈,如此宽恕已叫白蒎汗颜,岂能还有异议,自是诚心领罚:
帝君颔首,又道,“至于这狐精,诱仙思凡罪在当诛,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座便给他条生机,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毁他内丹元神,留魂魄送他入轮回,来日积万千功德方能赎罪.白卺一听,先是大喜后又大悲。一时心中酸苦交杂,只剩凄凉。
他去轮回,自己也将喝下忘忧。825360184
从此他二人,都将彼此遗忘。
再见也互不相识。
这孽缘,大概从此就断绝了吧。
可他本是个无忧无虑的小狐妖,若不是他,也不会被毁了修行,终究是自己害苦了他,这时还求什么,能保他一丝生机已是不易
白卺按捺下心中痛意。
平静的抬头,“多谢帝君法外开恩。”
他始终不敢转头,去看隔壁笼中的小狐狸-眼,怕自己看了一眼就舍不得,想拼得一 死去带他走,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这般做。
两人各自被带走,各受其罚。当着众监罚仙官的面,再次自断情根,但这一次,那情根已深深生进了血肉里,他每拔出一寸,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比着曾经要剧烈百倍。
当着监罚官的面,他不敢落泪。
只是握拳隐忍,俊雅的脸蛋在痛苦下变得扭曲狰狞,额上和颈间青筋暴绽, 一声凄厉的嘶吼声中,终将最后一根情根拔除。
而他已浑身冷汗,脸色死白。
一番内观,只见自己心脏在情根拔除后,已经血肉模糊,千疮百孔。
这就是他的心吗。
护法神将柏青,在一边冷眼看着。
虽是自己这位上司,脸上冷淡镇定的样子,但他依然看出了他眼中的痛苦,即使他隐藏得很好,他心中有丝恻然,也更引以为戒。912439813
又将手上一杯忘忧水递给他,轻声道, “司主,帝君对你从轻处罚,不幸中的大幸,喝下这忘忧池的水,从此再不可重蹈覆辙。
白卺接过了那杯忘忧水。
他没有被断剔仙骨,还保留原职,确实已经是从轻处罚了。
他惨笑一声,举起杯一饮而下。
而另一头的韩冽,肉身被毁,元神碎碎,只剩一缕魂魄被送进了轮回道中,他们之间,连最后一次告别的机会都没有,从此断了个干干净净。六十年后。
呆在倾云宫已闭关几日的白天。一出关,柏青便迎上前,提醒他:“司主, 青荷仙子的刑期已到。
白翀楞了下,想起了被他关押的青荷, 沉吟了下,“那下界的男子,此时已是老朽之人,想来仙子也该死了心,倒是时候放她出来了......"
便嘱咐柏青前去放人。
柏青听命,立刻前去执行。
白卺立于倾云宫殿外,看着远处的仙宫被笼罩于五彩霞光中,神情恍惚。
不知哪天开始的。
心中孤寂感越来越深。
又低头看向手上的金镶玉镯子。
玉质算不得绝品,雕琢也还算精致,比起天宫的宝贝自是不能比,可他每次抚摸这镯子,心里便隐隐有些钝痛,只是像针轻轻扎了一下。
不强烈,却无法忽视。
他不知怎会戴了这镯子,却一直没想摘下。
也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