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身伸出一只手将手背贴在了之前李疏茵放在床头柜上盛着粥的碗身外侧。
“幸好,还是温热的。”
言罢,何祁初便面向李潇熹倾身向前将倒在床上的人再次捞回来靠着他坐稳,然而李潇熹整个身体软绵绵的,稍不注意就会靠不住滑下。
无奈,何祁初只好将李潇熹锢在自己的一边臂弯里,腾出另一只手拿过床头柜上的碗,转而将其碗沿靠近李潇熹的嘴边。
“饿了就快喝吧。”
李潇熹垂眼看着碗内近在咫尺的纯白色米粥,头稍稍低下嘴唇就贴上了碗沿。
或许是因为饿久了的缘故,导致口腔里有了一股难以言尽的苦味渗入了口水,李潇熹只一张开嘴,便被这苦味刺激了味蕾,引起了恶心的反胃。
“不要,我不吃。”
李潇熹眉头倏然紧蹙,忍住作呕的冲动侧头靠在了何祁初的肩膀上。
何祁初并未刻意收敛自己的信息素,两人又靠得如此之近,微醺的酒香一下便萦绕在李潇熹的鼻息之间。
淡淡的酒香清纯暖人温和舒缓,将李潇熹心里的烦躁感抚平些许,但依旧改变不了他现在即便饿得前胸贴后背也不想吃东西的想法。
“你这肚子都叫了好几声了,确定不吃?”说着,何祁初又将碗凑近了几分。
“不吃,拿开。”
“听话,吃一点。”
“那就,喝一口怎么样?”何祁初想着,已经一整天没有进食的人总归是会对食物没有多少抵抗力,先哄人喝上一口或许就又能勾起李潇熹的饥饿感,促使李潇熹乖乖喝粥。
听着何祁初明显哄人的语气,李潇熹心底开始稍稍纠结,回想自他从疼痛中醒来后,几乎都是何祁初耐心配在旁边,这样想来他昏迷期间也是为照顾他付出了不少力的。
再者,何祁初身为一个大公司的总领导人物,耗费一天的时间来守着他,想必后续需要处理调整的麻烦事会有不少。
这般想着,李潇熹又莫名觉得自己现在的一系列举动有些任性过了,一点都不像原本的他,自醒来后总是无意识的将满心浮躁往何祁初身上转移。
可他现在胃口实在是被口中的苦味压了下去,一点东西都不想吃!
“那喝一口,就只喝一口。”短暂纠结一番后,李潇熹还是决定退一步将脸从何祁初的肩上转回来,喝一口粥又不是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困难事。
“好好,听你的。”
见李潇熹终于服了软妥协,何祁初勾唇轻笑一声将手中的碗再次向李潇熹嘴边凑近,待李潇熹的张口含住碗沿后还贴心的将碗身倾斜着略微上移。
白粥煮的甚是软烂,入口之后无需李潇熹细嚼便轻易的滑过喉咙落下肚,口腔中的苦涩感竟是奇迹般的被压下了不少。
如此,李潇熹又下意识的抿了一口粥,抬眼却见着何祁初酷似老父亲般欣慰的眼神。
李潇熹:“……”突然觉得自己很没面子。
空荡荡的胃被吞了两口的米粥刺激出强烈的饥饿感,尽管近在嘴边的食物没有什么味道,李潇熹还是暂时将所谓的面子搁置在一边,低着头就着何祁初喂他的姿势,将碗中剩下的米粥喝得一干二净。
贴着嘴唇的碗终于被何祁初撤离,李潇熹伸出舌头将粘在嘴角的米粒舔净,而后还忍不住的一声:“嗝!”
还未待李潇熹从突如其来的打嗝声中回过神来,何祁初就又将一杯水递到他面前,作势要喂他喝水。
一碗粥下肚,李潇熹因饿得过狠而软绵的身体也恢复了些力气,所以这一回他并未将就着直接张口,而是双手捧过水杯一个闪身又从何祁初怀里溜了出来。
“喝水这种小事情,就不用麻烦你亲自喂到嘴边了。”
到底是二十岁的成年人,亲身体验了一把饭来张口后心底别扭得不行,最重要的是他还被何祁初抱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