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止宣想开口解释，却被洛启明抬手制止。
“以后，我可以不下山、不与其他人接触，甚至与师兄再不相见，”
洛止扬脸上流下两行清泪，眼神恳切。
“只要他能活着。”
他字字句句说得缓慢而决绝，也字字句句扎在父兄二人心里。
洛启明看着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孩子，眼神复杂。
“我从未想过要他性命。”
洛止扬不可置否。
“师兄刚进洛家一年就进了千冥洞，若是第二年，又该去哪呢？鬼界，还是魔界？”
“......”
洛止宣：“止扬。”
洛止扬垂着目光，开口打断哥哥的话，语气妥协：
“我知道，你们一直都不喜我与旁人走得太近，我可以做到，只是，请不要再为难师兄了。”
洛止扬抬眸，“他是无辜的。”
洛启明哑然，看着他摇摇晃晃地起身，却说不出一个替自己辩解的字。
洛止扬擦擦脸上的泪，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弧度。
“父亲，扬儿告退。”
他转身离开，刚出院子，就被人拉住手臂。
“止扬。”
不动声色地将胳膊拉出，洛止扬冷静道：
“不必担心，我无碍。哥哥还是想想怎么跟羲真交代吧。毕竟，他那么爱戴你。”
他离去的背影冷漠且孤寂，洛止宣发现自己和父亲还是低估了他对沈亦清的感情。
今天尚且如此，若真到那一天，又该是何种情形？
洛止宣摇头，转身回了书房。
之后，沈亦清重伤的事，在洛家引起一阵不小的风波。
当时洛止宣抱着他回来，浑身是血，免不了被人看见。
众人都在猜测这是发生了什么，谢泽被问得头脑发胀，只说什么也不知道。
但始终无人敢去问洛止扬。
因为最近他看上去非常不对劲，不仅每日参加晨课，而且平日练剑或听学也都异常认真，只有何欢沐还能偶尔跟他说上几句话。
“师兄，这是我先前答应过给你的手帕。”
洛止扬收了剑，把东西接过。
这是块白色手帕，上面绣着两棵青色的兰草，绣工如旧。
“多谢。”
因为刚刚练过剑，他此刻确实大汗淋漓，当即就拿这块新得的手帕擦汗。
“师兄，这里，我来帮你。”
手中的手帕被拿走，何欢沐稍微踮起脚尖，轻轻擦着他额头上的汗珠。
二人距离拉近，洛止扬感觉有些不太自在，而且她身上有股香味，不浓，但闻着心里有些燥热。
“我自己来吧。”洛止扬抢过手帕，退后一步道。
看对方有些尴尬，拽着衣角不知所措，洛止扬接着解释道：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不能再让别人误会了。”
“欢沐明白。”何欢沐道，“师兄，沈师兄他怎么样了？像是好久都没见到他了。”
听见这话，洛止扬有些恍惚，喃喃道：“是啊，大概一个多月了吧。”
这段日子，洛止扬都没去看沈亦清，沈羲真不让他看不说，他自己也有些害怕。
害怕师兄再次被送到自己不知道的地方。
害怕再次看到师兄鲜血淋漓的样子。
害怕有一天彻底失去师兄。
一想到这个，他就像窒息一般喘不过来气。
“没事，兄长会帮他疗伤。”
何欢沐观察着洛止扬的神色，了然道：“那就好。师兄，我先离开了。”
“嗯。”
一旁的兰花丛中，悄然停了只蓝色蝴蝶，洛止扬被它吸引目光，呆呆地发愣。
生辰将至，说好一起过的，怕是要食言了。
这日晴朗无风，蝉鸣阵阵。
洛止扬去校场时，碰巧听到两弟子的对话。
“你说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定亲啊？家主看上去像是默认了。”
“何师妹当上洛家二夫人，这地位可一下提高不少。”
“要我说，这二夫人没什么特殊，若是当上洛家少主夫人，那才是真厉害！”
“这怕是很难，你看少主什么时候近过女色？也不知什么样的美人能入他的眼。”
洛止扬突然现身道：“谁说我要跟何欢沐定亲了？”
两个弟子吓了一跳，看他脸色阴沉，更是不敢吭声。
“说话！”
“你们都已经私定终身了，还不成亲吗？”一个弟子不平道。
“什么？私定终身！”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另一人道：“有人看到她半夜急匆匆从你院子出来，面色通红，头发散乱，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吧。”
旁边的弟子点头表示赞同。
大半夜？
好像是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