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发愣的沈羲真。
沈羲真回神，看了洛止扬一眼，扭头就走。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洛止扬已经见怪不怪了。
更何况，现在他脑子里，有更开心的事。
师兄痊愈了。
师兄会来找我。
我的师兄回来了！
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洛止扬迎着夕阳踏步而归，等待夜晚的来临。
夜里平静无风，有些闷热，像是要下雨。
听到敲门声，洛止扬以为是师兄来了，满心欢喜地打开门，却发现是何欢沐，嘴边的师兄硬生生变成了师妹。
脸上表情转变速度之快，让何欢沐忍不住轻笑出声。
“师兄原来这么不欢迎我。”
“没有没有，师妹请进。”洛止扬觉得尴尬，探头探脑地伸出头左顾右看。
何欢沐解释道：“师兄，我已向众人解释过，他们不会再误会了。”
“为什么我的解释就没人听呢？”洛止扬心里郁闷。
“弟子们不了解师兄为人，便更愿意相信我。此事因我而起，还请师兄不要记恨师兄师姐们。”
“这个自然。”
进到屋内，何欢沐从身后的包裹里掏出步摇，是先前洛止扬送给她的那支。
“师兄真心待我，我却伤害了师兄，欢沐没有脸面接受师兄的好意。”
洛止扬表情复杂，“可这我也用不了啊。”
“定情之物，师兄还是不要轻易送人为好。”何欢沐脸上带着笑意。
定情之物！
洛止扬一下子就想起自己枕头下放着的银簪，又想到了买簪子的理由。
唉，真的没法送啊！
“师兄若是苦恼，拿下山当了便是。”
“也好。”洛止扬收了步摇，“你马上就要走了吗？”
何欢沐垂眸，有些失落，“是。”
“那......”
房门突然被人打开，洛止扬看过去，扬声道：
“师兄终于来了！”
没想到屋内还有人，虽然很意外，但沈亦清还是对何欢沐点头示意。
何欢沐对他也有亏欠，谢罪道：
“沈师兄，抱歉，伤害你真的不是我本意。我也不明白那人为何要把你卷进来，明明之前对你并不怎么关注。”
即使沈亦清眼神示意她不要再多说此事，也为时已晚。
“你对师兄做了什么？”
方才还算和颜悦色的洛止扬突然变了脸，何欢沐心惊，丝毫不敢吭声。
沈亦清想要把此事翻篇，把手搭在他胳膊上，“止扬。”
“我要听她说。”
“......”
他身上的气势从没有像此刻这么浓重过，这威慑力与洛启明如出一辙。
何欢沐被这么一吓，一股脑把来龙去脉说了个透彻。
“沈师兄重伤期间，我曾向药庐放过东西，减缓师兄的恢复速度。可有少主在，那东西根本不管用，那人便要我取沈师兄性命，但我真的，下不去手。”何欢沐眼中含泪。
“我不想......害人性命。”
洛止扬表情严肃，一直没说话。
沈亦清找了个话头，“何师妹，你去见过谢泽吗？”
提到他，何欢沐显得更为落寞，“谢师兄不肯见我，怕是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那你有话要我带给他吗？”
轻轻擦去脸上的泪，何欢沐从包裹里掏出一封信件。
“等事情结束，劳烦沈师兄帮我把这个交给他。”她接着苦笑一声，“现在给，他怕是会直接撕掉。”
心里的疑问现在终于有机会解开，洛止扬问：“你跟谢泽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何欢沐惨淡地笑了一下，无助且悲凉。
“我，心悦于他。”
谢泽？心悦？
彷佛打开了新世界，洛止扬震惊之余，忍不住看向沈亦清，却发现对方并无惊讶，像是早就知道。
“他出身商家，而我只是一个无依无靠，被谢家收留的孤儿，仗着几分资质成为修士。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
何欢沐神情落寞，“与之相配的，该是某个名门千金，而不是个乞儿。”
下裙被攥出褶皱，瘦小的手背上莫名迸开出几朵透明水花。
可望而不可及的滋味，沈亦清最是清楚。
他何尝不是一无所有？何尝不是进了洛家才有了个真正的身份？
像，真像，连最后的选择都一模一样。
把自己的心悦深埋于心底，然后一走了之。
不再见，也就不会再渴望了吧。
心痛吗？
心痛。
难受吗？
难受。
可谁让你对不该相识的人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