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灵乖巧点头应下，萧天仁这才将人放走。
直到天灵的背影已经看不见了，萧天仁才皱着眉头有些忧心地朝范帆说道：“帆公，你说……这赵潜是不是对小九……”
年岁已高的范帆倒是看得很开，也因为他的资历老，是看着天子和天灵长大的，所以在御前说话并没有那般拘谨。
他答道：“如今听着是有些那个意思，但眼见为实，陛下也无需过于忧心。”
萧天仁心想我能不忧心吗？父皇仙逝之时还曾叮嘱他，要照顾好小九，不能让小九受委屈，若是赵潜真的胆大包天觊觎小九……
啧。
头疼。
天子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哥哥真不好当。
……
申时一到，皇宫之内除了皇帝和一后三妃，都是不能乘步辇的，虽然天灵在这皇宫之中向来拥有特权，但他除了在萧天仁面前有些随性之外，其余规矩还是十分遵守，所以天灵从御花园到宫门口，得自己走着去。
好在并不远，只是走到半路的时候，遇上了打算去皇后殿中的大皇子。
“肃尧！”天灵十分惊喜。
然而他抬起的手还未招一下，那边也看见了天灵的大皇子却直接在三步开外，朝天灵行了一个标准而恭敬的礼。
说出的话也带着距离。
“侄儿见过皇叔。”
天灵的手僵在半空，眼中的光亮微微一顿，笑容也逐渐消失，变成有些尴尬的苦涩笑意。
他收回手，点了点头，努力将自己放在叔叔的位置上。
“肃尧这是要去哪儿？”
大皇子萧肃尧是天灵这些侄子当中，唯一比天灵大的。
幼时还不懂事的时候，两人曾经是非常亲密的好朋友，甚至因为萧肃尧比天灵大，所以一直以哥哥自居，非常照顾天灵，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萧肃尧便开始有意识地拉开了与天灵的距离，从亲密的朋友，变成了如今疏离恭敬的叔侄。
萧肃尧申请并不热切，却也并不冷漠，好像就是遇见了一个普通的叔叔。
“侄儿正打算去母后殿中陪母后用膳。”
“这样啊……”天灵干巴巴地笑了笑，摆摆手道，“那你快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恭送皇叔。”萧肃尧再拜。
天灵想将他拉起来，可微微伸出的手最终还是放下了，他笑着点了点头，先行迈步离开。
转过身的时候，硬撑着没有露出的失落表情这才毫无顾忌地显露出来。
他一点都不想要和肃尧便成这种冷冰冰的叔侄关系，明明以前还是那么要好的……
唉。
天灵叹了口气。
他没有看见的是，在他身后，原本应该也同样转身离去的萧肃尧并未离去，而是在直起身的时候，将视线深深投注在天灵的背影上。
原本冷淡疏离的眼眸中，死死压抑的情谊这才透露出来一些。
那感情是禁忌的，是不被允许的，也是毁灭的。
它像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若是放任，只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可是萧肃尧却忍不住。
就像现在这样，他拼尽全力远离天灵，努力告诉自己应该放下了，可是双眸还是会在天灵出现的时候就一瞬不瞬地追随着他的身影。
像是着了魔。
因为不知道这份感情什么时候会毁了他，所以萧肃尧只好更加远离天灵。
但这好像只起到了反效果。
他痴痴地望着天灵的背影，直到他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
即便是这样，他也并没有离去，而是看着天灵消失的地方发了会儿呆。
寂静中，他突然问道：“皇叔今日入宫，是有什么事？”
身为睿智果决手段凌厉的大皇子，他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消息系统。
果然，身边的人很快答道：“听说是圣上问话。”
听到是去见自己父皇，萧肃尧的眉头不仅没有松下，反而皱得更紧。
“又是去见父皇了吗？说了些什么？”
属下惭愧一拜：“消息还未传来。”
“你觉得呢？”
那人顿了顿，不知道该不该说。
他可以说是大皇子心腹，自然也知道大皇子对安晏王萧天灵的心思，原本对于自己父皇对安晏王的宠爱关注就已经心烦得不行，如今若是知道真的有一个人可能在觊觎安晏王身边的位置……
那大皇子岂不是要气疯？
他的停顿萧肃尧自然有所察觉，他微微侧头，声音变得冷肃：“怎么？有什么不能说？”
那人惶恐拜下，答道：“属下前日听说安晏王那新幕僚与安晏王有些亲密，想来圣上这般关心安晏王，今日便是想询问此事。”
果然，此言一出，萧肃尧的脸色迅速黑沉下来，原本英俊周正的五官都有些微微的扭曲。
“是那个叫赵潜的？”
居然已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