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臻一声惊呼惹来路人观看。
谢渡扶额,深呼吸,心中默念:别和傻子较劲别和傻子较劲。
随后恶狠狠地对他说:“叫什么叫?再叫就把你头上的毛全剪了。”
这威胁确实有用,谢臻成功闭嘴,紧紧捂住嘴,就怕自己发出点声音被谢渡拉进去上刑,但他嘴上不会,眼里却实实在在地写满了好奇和惊讶。
谢渡漠然无视他的目光,领着小鬼进去。
这家理发店在附近开了有些年头,虽然不大,但胜在干净,两人进去后,很快就有一名托尼老师走过来,问:“剪头发?”
谢渡点了点头。
托尼老师看了两人一眼,看到谢臻,似也被他那狗啃发型震惊,疑问:“两位都剪?”
谢臻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拖去上刑,不等谢渡开口,就急着把自己摆出去,道:“我不剪,他剪。”
“想要怎么剪?”
给谢渡洗完头后,托尼老师让他坐在椅子上,对面是一面巨大的镜子,谢渡通过镜子能够清晰地看到谢臻的一举一动。
他想了想,道:“就剪短吧。”
谢渡比了比长度:“剪到这儿。”
托尼老师有些惊讶,再次询问:“你确定?”
谢渡点头。
托尼老师觉得可惜,道:“头发留了很久吧?不觉得舍不得吗?”
谢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在一点点减少。
“还行吧,太长打理起来太麻烦了。”
谢渡的头发很软,乌黑茂密,打理起来很耗时间。他从初中开始留头发,以前也被老师抓过,但谢渡的性子倔,被说了几次也不悔改,他的成绩一直很好,是学校的重点培养对象,是老师捧在手心里的学生,后来看他这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问是否舍得,又怎会舍得,留头发最开始只是为了掩饰后颈的伤疤,但后来渐渐发展成他的保护伞,成为他面对人群时的保护色,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敢面对人群,沉默于人言中。
谢渡瞒了顾云深一件事,从未被发现。
初中那会,顾云深刚搬家,初中便在新家附近,谢渡便没了玩伴,他是个不太爱说话的性子,那会刚留起头发,每天只知道抱着书啃,在学生中是一个另类,谢渡其实一直知道同学在背后是怎么说他,说他是个自闭儿,是个怪物,更甚时,会有人跑到他的面前辱骂他,但他永远保持沉默。
外公死在那年,家里的顶梁柱崩塌了,外婆伤心欲绝,生了一场大病,那段日子真的很苦,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无所依靠,从此不再多话。
他是一个沉默的怪物,没有人爱他。
他有时很羡慕谢臻,有爱他的父母,亲近的朋友,性子活泼惹人爱。
人的欲望是无底线的,当你得到了从未获得的东西,便想要得到更多,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谢渡贪恋江枫带来的温暖,他不想失去。
因为谢渡没有其他要求,单纯的想要剪短,理发师便按照自己的意愿来改造,谢渡的头发被剪至耳畔,是当下学生最普遍的发型,却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刘海及眉,完整地露出那双清澈的双眼。
国内很多人所谓的黑瞳其实并不是存粹的黑,而是颜色较深的深褐色,而谢渡的眼睛确是真真切切的黑瞳,过重的浓郁,使眼睛看起来很亮,给人一种神采奕奕的错感。
谢渡付完钱,和托尼老师道了声谢后,走到谢臻旁边,刚剪完头发,他还有些不习惯,总忍不住挠头。
剪发的时间有些久,谢臻坐在角落又抱起手机打游戏,谢渡剪完,他也刚好结束,谢渡走过来站在后面,谢臻随意一瞥,怔了一下,瞳孔放大,似是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张大了嘴。
“卧槽,你谁?”
谢渡:“……”
“不…不好看吗?”
谢渡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伸手挡住他的眼睛。
谢臻反抗,脑袋一直乱动,躲开谢渡的手,他睁大了眼睛,仍然觉得不可置信。
“还行吧,也就比我差一点点。”谢臻咧着嘴道。
谢渡:“……”
那可真是美死你了。
谢渡翻了个白眼,决定接下来无论如何也不会理这个智障。
他反身就往外走。
谢臻以为谢渡生气了,追了上去,小孩有些话痨,追在后面碎碎念:“我没说你不好看,就是比我差那么一点点。”
见谢渡不理他,谢臻不死心,斟酌了一下,道:“行吧行吧,我就勉强让你和我一样好看,不能再多了啊。”
谢臻委屈地快哭了。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谢渡唇角止不住微微上扬。
欺负小孩实在是太好玩了。
等玩够了,谢渡回头,见谢臻站在后面,委屈巴巴地盯着他,愣了一下,道:“站在那干嘛,还不跟上?”
“来了。”
春末的风带着初夏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