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难免会路过人多的地方,两人穿着不太日常的衣服,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尤其是夏曲,晚锻炼归来的大爷大妈,恨不得把脸凑到他身上看:“这闺女,个子真高。”
“小伙子快一米九了吧?”一位大妈仰视着时寒,“这么俊,有对象了吗?”
“我哥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夏曲压着嗓子,替时寒回答。
“你们一家子基因真好,都是大高个。”
夏曲礼貌性的呵呵一笑,无言以对。
时寒从这些话里听出了不一样的信息,“一家人”这个词,听着真叫人心花怒放。他扬起嘴角轻咳了两声,拉过夏曲的手腕:“走了。”
进入小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寂静,时寒没有放开夏曲的手,夏曲就由他拉着。
安静的氛围里生出了两道剧烈的心跳声,周围不再喧嚣,仿佛只剩下彼此。
晚风吹动夏曲的假发,飘到时寒的脸上,挠得他的心也痒痒的。
夏曲的鞋子不太合脚,路过一个台阶,他踉跄了一步,时寒反应迅速,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紧扣。
他们以前也经常这样,那时有着光明正大的理由——时寒看不见。
但此时,两人心照不宣,视力正常且路灯明亮,他们不需要彼此引路。
“你这鞋子不好走吧,我牵着你吧。”时寒找到一个蹩脚的理由,夏曲也接受地心安理得。
有些东西,两人心知肚明,又充满了犹豫,有些话,徘徊在心头,只差一个脱口而出的契机。
“吃……吃饱了吗?”时寒没话找话,试图把注意力从两人交握的手上转移走。
“饱了。”夏曲回答,再不饱就真的要成猪了。
这条路很短,一眼便能望到头。
到了家门口,两人松开手,夏曲见客厅的灯还亮着,派时寒去探路:“你去看看李阿姨睡了没?”
时寒心中了然,明白夏曲的意思,他让夏曲躲在柱子边,自己进去走了一圈,出来说道:“睡了,走吧。”
两人轻手轻脚地刚迈上一个台阶,身后传来一道带着睡意的声音:“小时回来了啊?咦,这是……”
夏曲慌乱地无所适从,把脸埋的更低,一声不吭,被发现的话,他连这个家都没法呆了。
不是说阿姨已经睡了吗?他们也够轻手轻脚了吧,为什么还会被阿姨逮着个正着。
所以今天确实该去买彩票的,刚刚大快朵颐了一顿,又把这事给忘了。
他逃命似的往楼上跑去,慌乱间趔趄了一步,眼看要往前倒去,一双有力的大手揽住他的腰,紧紧拥住,脸也被埋在那人的颈间。
时寒的气息铺天盖地地闯入鼻息,前所未有的亲密接触,夏曲紧张地僵硬着身体,任由时寒摆布。
时寒镇定地朝楼下看了一眼:“阿姨晚安。”
李阿姨在一脸震惊中,目送时寒半搂半抱一个女生上了楼,心中连连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啊。”
房门前,时寒松开脸色煞白的夏曲:“你没事吧?”
夏曲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定了定神,不敢直视时寒的双眼:“没事。”
“那,早点休息吧。”
“嗯。”夏曲逃也似的回到了房间,现在他的脸色因为过度惊吓还是白的,保不准等会就变红了。
*
也许是那杯咖啡的缘故,又或许那柔软纤细的触感让人念念难忘,时寒盯着夜空,久久无法入睡。
与此同时,夏曲盯着那一堆不属于他的衣物,渐渐地红了脸,太羞耻了,不知道时寒会作何感想。
两人各怀鬼胎,一起失眠。
翌日清晨,夏曲打着哈欠下去吃早餐,经过阁楼,看见里面早已人去楼空。
“小曲啊,你起来了,我跟你说。”李阿姨像是发现了重大八卦,朝四周看了一圈,压低音量道,“你以前说小时有喜欢的人了,我还不相信,我昨天看见他带人姑娘回来了,今天一大早,天没亮,就走了。”
夏曲:“……”
这,他该怎么解释,他能说他就是那个姑娘吗?显然不能。
夏曲赧然一笑,糊弄道:“正常,正常。”
他吃着早餐,心里对时寒感激万分,这来无影去无踪的姑娘,再也不会有人怀疑就是他了。
*
时寒从没想过,他那天突然把客人丢下,会有什么后果,但不用他去多做解释,章庆那张信口开河的嘴,也能把他和夏曲的关系说得天花乱坠。
这样也好,他之前还不知道该如何抽身,现在却因夏曲的闯入,阴差阳错地就把他拉了出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夏曲家的足浴店和对面没有任何往来,所以即便章庆如何编排,也传不进这边。
但现在有另一个问题摆在眼前,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任务已经完成,再留在足浴店,怕是会引来不必要的祸端。
可他又没有充分的理由提前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