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曲磨磨蹭蹭地洗完澡，天边的暮色已经压了下来，浴室氤氲四起，梦幻又迷离，半个小时前那一幕幕画面，像是一场梦境。
内心的期盼、幻想、奢望和执着，在时寒的一个吻、一句话中，尽数都变成了现实。
流水压不下狂乱的心跳，夏曲只觉得浴室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他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泼了一把凉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等他换衣服，房间的门被人急促地敲响了。
夏曲趿拉着拖鞋，光着两条小腿跑过去开门，只见时寒和他穿着同款睡衣，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外。
“怎么了？”夏曲不解道，“出了什么事？”
时寒看见夏曲安然无恙地站在面前，松了口气：“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晕倒在浴室了。”
夏曲：“……”
这人的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些。
“没……没呀。”夏曲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就是洗澡慢了点。”他不敢告诉时寒，是他自己一个人在浴室后知后觉地害羞。
“你那叫慢吗？”时寒揉了一把夏曲干燥又细腻的头发，“我都冲了三……”话说了一半，时寒就停下了。
“三什么？”夏曲歪着脑袋，一脸好奇。
“没什么。”时寒躲开夏曲的目光，往房间里瞥了一下，眼神倏地亮了起来，“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夏曲侧开身，点了点头，他们住在对面对面，但时寒从没进过他的房间。
他关上门，回头看见时寒站在画架前，心头刚压下去的悸动又再一次翻涌上来。
“什么时候画的？”时寒看着画布上的自己，脸上漾起了一抹微笑，像四月的春光，像八月的热夏。
“这个暑假。”夏曲如实说道，他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
“和你以前画的一样好。”时寒把夏曲拉进自己的怀里，脸埋进夏曲的颈间，“还没谢谢你以前给我画的画。”
夏曲身体一僵，直觉告诉他，时寒都知道了。
时寒放开夏曲，捏了捏那迷惑的小脸，忍不住亲了一口：“自己画的？忘记了？”
“高中的时候？”说完又否定了自己，“怎么可能……”
“我去参加奥数比赛前，你是不是给我画了加油打气的小人？”
夏曲点了点头。
“补课的三伏天，你是不是给我画了一连串的冰淇淋？”
夏曲又点了点头。
“六一儿童节的时候，你是不是还给我画了棒棒糖和爱心小气球？”
夏曲惊呆了，他原以为只有他一个人知晓的秘密，却被最想让他知道的那个人都看在了眼里。
所以那些年，他并不是一个人在默默地付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一双眼睛始终注视着他，把他的一切都记进了心里，直到许多年后，仍能一一细数。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现在才告诉你。”时寒见眼前的人僵硬在原地，又把人揽进了怀里，“有些话，迟到了很多年，你还想听吗？不过说这些之前，有个问题得先回答我。”
夏曲：“什么？”
时候：“为什么到处造谣我有喜欢的人了？”
夏曲迟滞的杵在时寒的胸膛里，一言不发。
时候把人拉开一点，低头吻上：“确实有了，夏曲，我喜欢你，不是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也不是兄弟之间的那种喜欢，是爱人、情侣之间的那种喜欢。”
时寒的告白来得猝不及防又在意料之中，从时寒昨天的欲言又止到今天的情不自禁，他就已经感受到了。
不是开玩笑的揶揄，也不是一时兴起的新鲜，是真情实意的。
“做我男朋友好吗？”时寒亲了亲夏曲的嘴角。
夕阳映红了半边天，晚风悄然吹起，白色的窗纱在微风中轻柔地飘动，胖胖蹲在床脚边，安静地像一团白色的毛球。
“好。”在时寒真挚的目光中，夏曲声色分明地说道。
*
约好的午饭变成了晚餐，高大上的西餐厅被小阁楼代替。
两人穿着同款睡衣，坐在阁楼里吃外卖。
“没想到他家还有外卖。”夏曲啃了一口披萨，“味道还不错。”
“下次去店里吃，味道更好。”时寒坐在夏曲的旁边，伸手擦掉了小兔子嘴边的披萨酱。
夏曲赧然道：“谢谢……男朋友。”
时寒春风得意：“不客气，男朋友。”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心意互通后的坦然都写在了脸上。
“多吃点。”时寒递给夏曲一杯饮料，“别减肥了，你太瘦了。”
“我也没有刻意要减肥，是付菡学姐说暑假有个很重要的活动。”夏曲想起那天尽是些丢脸的事，感叹道，“早知道那天要穿女装，我还减什么肥。”
时寒喝了半杯冰镇柠檬茶，一把揽过夏曲，在他耳边悄声说道：“很好看。”
夏曲吸了一口橙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