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夏曲四下看了一眼,“走吧。”
“身份证带了吗?”
“带了。”
酒店的大堂气派十足,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和夏曲学校旁边的旅馆比起来,真的是云泥之别。
办好入住等电梯的间隙,后面又过来两人。
“时寒?”身后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那一瞬间,时寒有了一种天崩地裂的感觉,怎么哪哪都有这两人,上辈子是一只电灯泡,这辈子灯泡成精了吗?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不能装作不认识他们,没看见他们吗?
“你们好啊。”夏曲听见声音转过身,跟两人打了个招呼,“好巧啊。”
时寒内心:巧个屁!
从看见霍谦和叶予的第一眼起,时寒就知道,他今天的计划又泡汤了。
若不其然,四人打了一夜的斗地主。
某对臭不要脸的小情侣非要分出个胜负才善罢甘休。
休息时间,四人也聊了很多,大家都是GAY,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连活/春/宫都听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霍谦感慨原来自己是个深柜,难怪这么多年了,对女生的追求一点兴趣和反应都没有,而那天晚上,他火山喷发似的和叶予颠来倒去做了一个晚上,让他第一次尝到了爱的美妙和性的喷张。
这人可能脸皮生来就厚,光明正大地说如此羞耻的事,竟然一点都不脸红,让两个天生就是GAY的人自愧不如。
霍谦还向时寒请教有没有什么技巧,毕竟是前辈,懂的应该比较多。
气得时寒一脚把霍谦坐的椅子踹翻在地。
叶予在一旁疯狂往霍谦身上抡拳头:你可闭嘴吧!
夏曲默默地缩在一边,满脸通红,对这对后来居上的GAY刮目相看了。
踹归踹,骂归骂,时寒看见霍谦和叶予两人终成正果,还是感到欣慰。
有霍谦这个能说会道的在场,牌局自然是停不下来了。
期间又说到了最近学校讨论度很高的一件事,也是令人惋惜和悲痛的一件事。
时寒他们专业,一个大他们两届的学长,毕业后去战乱国家当了战地记者,结果还不到一年,就牺牲在了异乡。
这件事给新闻专业的学生震撼很大,毕竟在一个和平安全的国家,光凭电视传播回来的几个画面,很难想象战场上的凶险。
夏曲坐在时寒的身旁,听霍谦说这事的时候,就怔怔地望着时寒,从那眼里他看出了不可言喻的难过。
记者有很多种类,有政治记者、军事记者、经济记者、文教记者、科技记者、体育记者等,他不知道时寒以后会从业哪个方向,他没问过,时寒也没提过。
可人都有私心,即便时寒有着远大的抱负,他还是希望时寒能选择一个危险系数低一点的工种。
他们天南地北地聊了很多,在最后一个问题上停滞不前了。
“家里会同意吗?”
这是四个人都不能逃避的问题。
他们遵循自己的内心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但这这份感情,摆在大众面前,暴露在阳光下,是世俗所不能接受的。
虽说这些年,国人对同性恋的看法,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但刻在骨子里的传统思想,还是根深蒂固地无法拔除。
对面别人家孩子的出柜,可能会一笑置之,还会事不关己地安慰几句:没事没事,孩子开心就好。
可当自己的孩子出柜了,十之八九的父母会觉得天都塌了,完全不能接受,有的甚至会做出极端的反应,强行送去精神医院或是锁在家里。
“你们有跟家里探过口风吗?”霍谦抓紧叶予的手,不安地问道。
另外三个人都摇了摇头。
“我爸妈和叶予爸妈应该会容易接受一点吧。”时寒把夏曲的手也包进了自己的手心里,“国外早就合法了,他们呆了这么多年,应该也耳濡目染见怪不怪了吧。”
“可见怪不怪和发生在自家孩子身上,不是一码事。”叶予反驳道,“就怕他们还是老思想呢。”
“我妈是大学心理学副教授,好像有重点研究过这块,我觉得她会容易接受一点吧。”霍谦说。
说完三人齐齐看向夏曲:“你爸妈呢?”
听三人说了一圈,夏曲心里更没谱了,竟一时回答不上来。
时寒见他一副为难又无措的样子,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过了凌晨四点,开始挥手撵人:“不早了,散了吧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两人一出房间,时寒就把夏曲拉进了怀里,轻声安慰道:“你别怕,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夏曲一阵心酸,或许是累了困了,或许是问题确实棘手,他全身涌上了一股无力感,时寒的胸膛很宽很暖,埋在其中,像是一叶孤舟找到了避风港。
可小船不能一辈子都停泊在港湾里,整修后,它也该乘风破浪扬帆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