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夏曲落后一步跟在时寒的身侧。
批发市场内，人潮涌动。
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夏曲垫着脚尖，精准地劈开了躺在地上的一只黑色塑料袋：“这里人真多。”
“第一次来？”时寒点着盲杖，行走速度比平日里慢了许多。
“嗯。”夏曲没再多说什么，他对这里滋生出了很多好奇，正东张西望看个不停。
“我也是第一次来。”时寒平静地说道，“总该体验一下不一样的人生。”
周围的喧嚣声声入耳，时寒的声音，仿佛一股清泉，流淌进了夏曲的心里：“学长什么样的人生都想体验吗？”
他们慢悠悠地走着，在步履匆匆的过道上，显得格格不入。
时寒像是考虑了一番，答道：“只要不是违/法的事就行。”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夏曲还是不能将他和出格的‘同性恋’画上等号。
有些东西，注定只能躲藏在阴暗的角落，如同真菌般滋长蔓延，一旦曝露在阳光下，将万劫不复。
“那学长有做过什么……”夏曲组织了一下言语，接着问，“不可思议，或是不能被人理解的事吗？”
“有。”时寒大大方方的回答，不等夏曲的提问，抢先一步，模糊地答道，“以前不明白那是什么，现在懂了。”
夏曲：“……”
这不是等于白说吗？
时寒坚硬的盔甲上，好不容易出现了一条缝，让夏曲觉得可以窥视一二，可不曾想，时寒的心是层层包裹的，不会轻易给外人看。
“说起来，我也有一个小秘密。”夏曲歪着脑袋看时寒的侧脸，“谁都不知道。”
“不会是在哪里又藏了零食吧。”时寒笑了笑，揶揄道，“小心藏的太好，自己都找不着，就过期了。”
“才不是那个，你当我是胖胖啊，就知道吃。”夏曲否认自己是个吃货的同时，还不忘把胖胖拉出来当挡箭牌。
时寒透过墨镜看着那张带着笑意的脸，在心里说：你比胖胖可爱多了。
原本是个一触即破的话题，被夏曲一搅和，又无疾而终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不确定时寒的想法，所以不敢贸然靠近，这样当朋友相处着也挺好。
市场里的商铺一家挨着一家，才逛了两行，夏曲就挑花了眼，时寒看不见，挑款式的重任自然就降在了他的头上。
自诩做事干脆利落，从不拖拉的夏曲，此时莫名被选择困难症附身，他东挑挑，西摸摸，都觉得配不上时寒的帅气。
犹豫的瞬间，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像时寒这样的大帅哥，天生衣架子，应该穿什么都好看。
他们站在一家人较少的商铺里，十分钟过去了，夏曲还没做出决定。
“这件，还有这件。”时寒瞎指了两件，“就这样吧。”
店员把衣服打包好，夏曲点开扫码支付，问：“二维码在哪里？”
“我自己来吧。”时寒递给店员一张赞新的红色纸币。
夏曲讪讪地收回手机，问：“这不会是过年的红包吧。”
“嗯，好几年前的了。”时寒回答，“你真聪明。”
虽然被这么随便夸一句也没什么意义，但夏曲的心里立马就喜滋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