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曲主动提出要再买一只小狗,然后就买回了毛色和品种截然不同的胖胖。
夏明知道,他的儿子,是很长情的,感情一旦投入其中,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就像刻进了他的生命里。
对一只小动物尚且如此,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数学的方程式都是有解的,人生的繁琐复杂,并没有标准答案。
结婚、生子,只是绝大多数人的必经之路。
生老病死才是所有人逃不开的宿命。
人类在浩瀚的宇宙长河里,渺小得如同一颗尘埃,可以忽略不计。
短短数十载的生命,也如昙花一现,精彩只在一瞬。
没有欣赏之人,再绚丽的烟火也只是几缕漂浮在空中的烟雾。
罢了罢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
夏明自我安慰道。
或许两个孩子之间,就像行星和恒星,存在万有引力吧。
分不开也拆不散,无关性别。
仓库的大门敞着,寒风不讲情面地疯狂灌入,在寂静的空间里,犹如无形的鬼魅穿堂而过,发出急促的尖叫。
夏曲往时寒怀里缩了缩,只穿了薄棉拖的双脚卷缩在一起,已经冻得快没知觉。
即便如此,他还是强忍着,不敢露出一丝脆弱,他想在夏明面前表现得稳重一些。
夏明默不作声地看着这对苦命鸳鸯,觉得自己就像八点档里的恶婆婆,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斩断两人的联系。
夏明一个激灵,很难把自己和这样的形象联系起来。
他转身出了仓库,挽着一件羽绒服回来,随手扔给了夏曲:“你先出去,我们说几句话。”
正穿羽绒服的夏曲,听闻夏明的话,身形一顿,僵硬地抬起头看向夏明。
不会吧,都九死一生了,还要逼时寒离开他吗?
“爸,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吗?”夏曲掩饰了内心的不安,嬉皮笑脸地企望亲爹能网开一面。
“你不能听的话多了,走走走,出去呆着去。”夏明一点都不给自家儿子面子,衣服还没穿好就开始挥手撵人。
夏曲思考了三秒,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忤逆夏明比较好,他们的关系刚刚破冰,别因为他没大没小的几句话,又冻成了万年冰川,那就得不偿失了。
“哦,那你少说两句啊。”最后关头,夏曲还是不忘替时寒解围。
自家老爸的脾气他知道,自己的老攻只能自己疼。
半个小时后,夏明和时寒一前一后地出来了。
“我走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夏明拍了拍时寒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别忘了答应叔叔的事。”
时寒无比诚恳地点了点头,眼中带着坚定:“夏叔放心吧。”
夏明的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在一旁已经等了许久,车顶已经积了一层白色。
送走夏明,意味着今天这场闹剧正式落下了帷幕。
汽车的红色尾灯在黑暗中渐渐缩小,直到溶于夜色之中。
雪没有停,无声地飘着,暮色中隐约可见茫茫一片。
几个小时后,这里发生的一切将被大雪掩盖,今天的事也会随着积雪的逐渐加厚而永远掩埋。
“我们也走吧,这鬼地方,冻死我了。”夏曲把自己裹成了一个雪人,一把挽住时寒的胳膊,“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时寒望着无边的夜空,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也没什么。”
夏曲撇撇嘴,从头到脚连个毛孔都不相信,但他此刻无心计较这些,他了解夏明,无非就是好好对待彼此,不要辜负彼此之类的话。
现在的重中之重是离开这里。
“走吧。”
“嗯,走吧。”时寒牵着夏曲的手,走向白色的路虎,顺便给霍谦去了一个报平安的电话。
片刻后。
时寒:“……”
车钥匙呢?
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时寒才豁然想起,车钥匙当时给他老丈人逃命去了。
“车钥匙在你爸那,忘拿回来了。”
夏曲:“……”
下过雪的山路泥泞不堪,夏曲穿着居家小棉拖举步艰难。
但是他现在的心情倍儿爽!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能阻止他们在一起,从此刻开始,他们能光明正大地相处了。
所有的障碍都已扫除干净,等着他们的,只有更精彩的人生。
雪下的更大了,风力也悄悄地加大了一些。
没走几步,夏曲就得意忘形了起来,脑子里全都是对美好未来的畅想,在时寒的身旁兴高采烈地列举着以后要一起完成的桩桩大事。
欢脱的后果就是差点摔了个大马趴,夏曲劫后余生般拽着时寒的衣角:“幸好幸好。”
时寒笑着亲了亲他惊慌失色的眉宇,蹲下/身:“上来吧,我背你。”
夏曲愣了两秒,一脸幸福地趴上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