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凌肆眼下显然是走不了的。
苏善忙于教中的事情,那之后便鲜少回来,却派来了几个低阶弟子来照顾。低阶弟子们在照顾凌肆这件事上中规中矩,算不上用心,但也没有出过什么差池。
只是偶尔会偷偷地在背后议论凌肆。
“同样是弟子,左使对他为何那么好?”
“不过是一个本该踢出白莲教的弟子……真是让人不解。”
“他模样本就普通,听说还毁了容。拆掉他脸上的绷带,只怕更加难看……”
这群人也就只敢私下议论,却不想都被凌肆知道了。
凤凰说:“他们现在都在猜测你和苏善到底是什么关系。”
“随便他们怎么猜测吧。”凌肆语气冷淡。
这些天里他一直在暗暗修习,修习以外的时间越发寡言少语。
凤凰说:“你这样我一个人多没意思。”
某只凤凰成天到晚叽叽喳喳,日子便也一天天过去。
苏善似乎又已经忘了凌肆这人的存在。
那些被指派来照顾凌肆的低阶弟子们终于越来越不上心了。
“看来左使早就不记得还有这么一个人了。”
“这样一来我们还要每日伺候他吗?真不知道……他也配。”
这些侍从起初只是做事情越来越不上心,后来干脆一个接一个跑了。
原来白莲教中又闹出好些事情,听说是和别的门派打起来了,他们吵着闹着要找什么东西。
凤凰说:“你知道吗,他们要找的好像是你。”
“我?”
“对……他们要找的就是你。外边都说你身上有宝物,听说好几个门派的人都来找人了。你还要走吗?”
苏善虽然没有再来看过凌肆,但他给凌肆留下的药材都是最好的,一开始时也一直有人很贴心地照顾凌肆。
再加之凌肆自己修习的功法有益于身体康复,他的身体如今其实已经好了七七八八。
离开的事宜,自然也就提前了。
“现如今外边乱地很……”
“我知。”
不过就是……
云九九发现了宝库的秘密,继而消息泄露了,所有人都在找一个叫凌肆的人。——却也刚好,在白莲教中,很多人都知道凌肆已经傻了。
“你易容离开白莲教也是极好的,外边再怎么乱,其实和你又能有什么关系。”
“就怕你仍是舍不得苏善……”
白莲教和其他门派每天都要交手,苏善怕也就精疲力竭了。
可……
那和他有什么关系。
“走。”
凤凰以为凌肆会留下来的,谁知道凌肆却说要走。
“还记得上一次吗……你上次离开,便再找不到温初沉了。我倒是希望你离开,就只是怕……若是真的走了,到时候白莲教出了什么事情,你以后又找不到苏善了。”
“我以为……他是……”凌肆感觉心口莫名地被什么刺了一下,“现如今……我也该清醒一点了。他不是温初沉,至于温初沉在那……我也不知道。或许你说得对,我该找个地方一个人好好修习一阵子,等我修习好了什么名堂再回来找温初沉。”
“可你不是舍不得吗……”
“是啊。”凌肆发出一声苦笑,“可舍不得又如何?就像是你说的,若是……到时候温初沉回来了,我却死了呢?”
还不如先找到宝库,拿到宝库里的东西,然后在最短的时间修习到巅峰……
那样……
便再也不用担心害怕,再也不用……
凤凰发现,凌肆好像有了些许变化。可他也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变了,以前的凌肆也常常会露出现在这副阴沉可怕的样子。
凌肆身上本就带着一股凌冽的杀意,他也的确杀过人。
可凤凰总觉得……他变了。到底哪里?——就好像,一个本就满身鲜血的人擦干了浑身的血,一点点掩饰起了自己的气息……纵然杀意还是无法完全掩盖,可他学会了收敛,他也的确……
收敛了。
不再像是从前那样不顾一切,一往无前。
但却并非不敢,也并非不再不顾一切,也并非无法再一往无前,而是……
*
“左使受伤了!”
“苏善竟然受伤了,好象是被合欢派的人打伤了……怎么办,我们白莲教最厉害的高手都抵不过了吗。”
“胡说什么……谁说左使受伤了!别乱传谣言了!”
苏善受伤的事情却还是传开了。
“都不准乱说。”陆寒华表面上勒令其他弟子不准再传苏善受伤的事情,其实却开始了其他盘算。
“若是苏善真的受伤……要杀了他也不是难事不是吗?”
“苏善死了,你们白莲教就少了一位武功高强的左使,陆寒华,你就不怕我们合欢派趁机将你们白莲教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