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现在……却对那件弄丢了的替代品百般不舍纠结。简直可笑……
更何况是他……一个满身悬念,又口口声声说要留在自己身边的人。
如今就像是被人戏弄了一样。
总归是不甘心。
苏善感觉心口莫名一阵刺痛。
不只是刺痛,胸腔压着一口气,让他整个人都要呼吸不能。若是他此时死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死于心悸还是死于呼吸不能。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从罢了。”苏善语气冰冷。
可心口的位置却更疼了。
在地牢见到凌肆的时候,他也一样觉得痛苦,可比较下来,这种疼痛竟比不过对一个小小的侍从……
他匆匆赶回了宫殿,想要马上回到凌肆身边。
可凌肆呆呆傻傻,甚至不敢看他一眼,只是像是受惊的小鹿一样可怜兮兮蜷缩在角落,当苏善靠近,他就越发害怕……而苏善怎么人心伤害他,只能默默地走远一点。
“别怕。”
他小声地安抚他说。
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只怕谁见了都要觉得奇怪。
就这样,一日复一日。他每天都小心翼翼捧着凌肆……他把他满心的愧疚都化成了温柔的春水。
白天要处理教中事务,夜晚便陪在那人身边,虽然那人依旧只会痴呆而惶恐地看着他,可苏善如此耐心,如此细致……
“左使为何对一个傻子那么好?”
“那个傻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当初陆寒华捉那傻子是为了什么?”
“听说和温初沉有关系。”
“温初沉……”
温初沉这个名字,已经在白莲教消失了很久。
“温初沉人呢?还在外边执行任务吗?”
“他的任务是什么?好像……就是和那个凌肆有什么关系来着?”
“你们都不知道吗……凌家藏着天下宝库的秘密。这下你们知道为什么左使对那个傻子那么好了吧?那傻子不肯吃饭,左使竟然亲自喂他!那傻子将盛了粥的碗摔坏,左使也从来不生气。”
“可左使自己却是个讲究人,清晨只吃一碗面,不能咸了不能淡了,不能烫了不能冷了……看似没有要求,其实要求极高。真不知道他先前那侍从……是怎么伺候他的。”
“那侍从……听说不见了?”
“是吧……”
可谁会在意一个侍从如何?就算这侍从先前是闹出了一点传闻,可也就是个侍从。
现在谁不知道苏善对那个叫凌肆的傻子宝贝的很。
白莲教屡屡遭遇其他门派来犯,苏善一面忙地再无措也要守着……
好不容易教主终于出关了。
那日教主出关,匆匆召见了苏善,对他大家赞叹,“这段时间若非左使,我们白莲教哪里来的安宁。该要大赏才行。”
苏善只是笑笑,谁知道教主又说:“听说天下宝库的钥匙……左使已经找到了。”
这句话落下,苏善当场变了脸色。教主说要见凌肆的时候,苏善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教主说:“怎么,左使对那凌肆有私情?”
教主都已经知道天下宝库钥匙的事情,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凌肆,这样问其实已经有了责骂的意思。
谁知道苏善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正是有了私情。”
一时间所有人都呆愣住了。
其实苏善对凌肆有私情的传闻早就有了……
起初苏善对凌肆好,众人都不解是为何。
后来知道天下宝库的事情,便以为苏善是为了钥匙。
再后来却觉得不对,因为苏善对那个傻子凌肆实在太好!好过头了……他显然根本不是为了什么钥匙。
“放肆。”教主一下怒了,却是问苏善,“本座听闻和左使有私的,似乎另有其人。”
苏善一脸不解,其他教众也莫名其妙。只是忍不住想,教主不愧是教主,哪怕闭关那么长时间,肯定也有自己的耳线,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还是一个侍从。”教主冷冰冰说道。
这几个字落下,有些人当下明白了。
哦……说的是那日私自闯入大殿的侍从,可那侍从后来如何……谁知道啊。
好像是死了,好像没死,但是被赶出了白莲教……
横竖只是一个侍从。
大殿上,苏善的脸色却骤然变了。
他对那侍从本该没有什么感情,可那种心痛的感觉又来了……其实这段时间,日日如此。
他越发不懂这是为什么。
他对凌肆越来越好,恨不得将自己的一颗心都给他,可这样的好并没有让他觉得安心。反而每次想到那个侍从,他就会觉得痛不欲生……
可他当然不能表露出这些,“教主,凌肆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你想独占宝库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