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汀洲灵力流失很快,且不说腰侧还未止血的伤口一直被魔气侵染,修补界膜破裂就废了半数灵力,面前那攻势强劲的魔君也让他费了好大劲应付,不过这人奇怪的很,打架就打架,哭什么?
他身上疼的厉害,体力也虚脱的很,但看了看身后的一众弟子,正在艰难御敌,援兵还没来,他要是放这魔君走了,后果不堪设想。
沈汀洲最后简直是不要命的打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姜以寒眼中恨意越来越浓烈,看沈汀洲这种不要命的样子,恼的他理智全无,对峙许久,沈汀洲抓住他的破绽,用青霜朝他心口刺了过去,自己也对准了魔剑的剑尖。
姜以寒猝不及防的看他撞过来,反手丢了魔剑,受了他一剑之后,气急的抓住沈汀洲的手腕,别了一下,青霜脱手,沈汀洲彻底没了力气。
姜以寒拽着他,把他锁在怀里,浑然不觉心口还在流血,一滴泪带着体温滴落在沈汀洲眉心。
沈汀洲满脸诧异,不知道为什么那魔头把剑丢了,却也再没有力气思考别的事了,眼皮慢慢的阖上,他迷迷糊糊的想,他可能要死了吧。
山下人声鼎沸,临近门派的灵修剑修都已经到了。
他松了一口气,彻底昏死过去。
幸好…还是让他把援军等来了…
姜以寒描摹着怀中人的眉眼,反倒把手上的血迹抹在了他苍白的脸颊上,他冷眼看着山下的人流,声音嘶哑道:“退兵,择日再战。”
魔界的一众将士气势高昂,恭迎新君的归来,无人对他中途退兵提出质疑,毕竟这是长久以来,唯一一个凭一己之力撕开守界封印的君主,是他们整个魔族最强的领导者。
君主黑衣银边,怀中抱着一抹白,身形快成了影子,沿途的魔族恭敬的行礼,一抬头,新君主就不见了,唯留一声恭迎。
魔族的医官早就恭候多时了,黑色的衣服虽然看不出什么血迹,但也能明显的看到他胸口半边衣服都被染湿了。
颜卿很是诧异,这么多年以来,除了这新魔君刚来的时候,他就没有再看到他受过这么凶的伤,赶忙上前查看他的伤势,谁知君主却绕过了他,把那白衣人放在床榻上,盖上了一层薄被。
“我没事,先看他。”
颜卿还想问,但也也知晓他的脾气,没多问这人是谁,就先瞧沈汀洲去了。
除了腰侧的伤口比较深,衣服上破的口子,基本上没什么大伤,有的只是深浅不一的划痕。
他收拾完沈汀洲,一边查看姜以寒的伤势一边汇报:“没什么大碍,腰侧的口子处理好了,只是过度使用灵力,虚脱了,将养将养就没事了。”
“嘶—”他剪开姜以寒的衣服,被他心口那道剑伤吓了一跳,倒吸了一口凉气,手还有些抖,“这…我很好奇,谁能碰到你,还能捅你一剑…”
姜以寒气笑了,指着床上人事不省的沈汀洲:“等他醒了,你好好问问。”
“我还是很意外,”颜卿还是无法理解,这么个手眼通天的魔头,怎么能心甘情愿被人扎了这么一个窟窿,还不还手。
离谱,他百思不得其解,也懒得理解,收拾好之后开了药,就回去了。
姜以寒看着床上还在昏睡的人,他失血过多有些晕,看着沈汀洲的身体虚幻起来,一时间慌了,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碰到他还温热的躯体才安心。
还是红了眼,心里万千愤恨不知从何说起,这么些年了,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了。
他低声吩咐殿中的侍女:“烧些热水,再拿套干净的衣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