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的。
作为感受南唐压迫最深的乡间小土豪,他更能理解张昭口中的话会有什么威力。
似刚出那个农夫般,除了一点子力气可以压榨外什么都没有的,从来就不是被压榨的主力。
况且就是这样的农夫,在平民中,已经算条件好些的了,其他人能榨出什么油水?
所以历来被刮油水的,就是耆老这种有一点资产但不多的乡间小地主和小富农。
而在淮南,如同耆老这般的民户,没有三万也有两万。
他们在乡间有话语权,也就是说话有人信,有人听,能准确的动员到敢去打仗的丁壮,能出远门去知道外面的动静。
要是周国天子真的可以废除博征等苛政,他马上就可以获得这样二三万户富户的拥戴,加上周军骁勇,立足淮南七州二十一县的资本就有了。
“陛下真愿意取消博征,废除军田?圣人可知道,每年唐国要从这上面收走多少钱粮?
没了此间钱粮,圣人就算攻下了楚州,将以何飨士卒?”
不过耆老还未说话,他身边的文士说话了。
张昭这才仔细观察了这个书生,只感觉此人站立如松柏挺立,眉宇间英气乍现,态度不卑不亢。
看着是书生打扮,但腰间挂过宝剑的蹀躞带格外显眼,显然并不是那么文弱。
张昭感觉对面之人可能不是凡人,于是把手一拱,“未知先生大名?”
书生眉眼一动,几分讶异的陡然显露在了脸上,随后对着张昭一揖到底。
“南国边荒野人,何德当天子一问,某姓张单字威。”
张威?张昭想了半晌,脑海里确实没回想起来五代有这么一号人。
不过他的感觉是不会错的,对面的书生,不是个普通人,很可能是历史上壮志难酬的那一类吧。
想到这,张昭把手一伸,“既然是本家,那就请坐下说话吧。”
结果,张圣人万万没想到,对面的张威却把手再次一拱。
“边荒野人谢过圣人赐座,不过圣人还未回答野人之疑问。”
张昭懂了,他知道为什么这人在历史上没有过什么名堂了。
就凭这臭脾气,连张昭都被噎了一下,心里有点生气,换一个君王,谁能容得下?
不过,对于张昭来说,礼贤下士从来都不是问题,一来他出身底层,且生在至少倡导人人平等的后世,因为心里就没有过高傲两字。
二是他从历史书上,电影、电视、小说中,看过太多关于礼贤下士的情节、文章了,对这方面,有足够的心里建设。
因此在面对这种直接怼脸的问话中,他还能哈哈一笑,脸色不变的说道。
“这位舍人还真是快人快语,那吾就告诉你,以博征掠夺百姓,以种军田役使民力,此乃暴虐苛政,君王所不取也。
唐主李璟无知小儿,是以会压榨百姓,某家起自寒微,素知民间疾苦,绝不以苛政害民。
至于你问我何以飨士卒,王尚达,你来回答!”
听到张昭点名,王尚达立刻站了出来,怒视着在君前无礼的张威。
“我大周仁义之师,要金珠宝玉,当奋勇杀敌,得圣人赏赐,要官位田宅,当摧城拔寨,得圣人赏赐!”
“我大周军法,首要三条是什么?”张昭继续问王尚达。
王尚达把胸膛一挺,带着几分自豪大声回答道:“劫掠者,五倍偿,奸淫者,棍三十,偿以五月军饷,劫掠加奸淫者,杀!无辜残害百姓者,杀!”
王尚达连续两个杀,吐露出来的不单有周军的军纪严明,还有藏在内心的自豪,这种自豪,是可以培养,可以互相感染的。
饿死不劫掠,冻死不拆屋的,那是岳家军,在封建时代,几乎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戚家军都不行。
而这个时代的军队,只要能做到王尚达说的这几点,就是标准的仁义之师了,
看着王尚达脸上压抑不住的自豪之气,这个叫做张威的书生,突然推金山倒玉柱般的跪拜了下去。
“边荒野人张彦卿,叩见圣人!草民替楚州十万百姓,恭请大周仁义天兵,荡涤楚州妖氛,救我等于水火之中啊!”
“你叫张彦卿?不是张威?”张昭有些哭笑不得的问道。
“草民万死!”张彦卿再次磕了个头,声音里终于出现了几丝忐忑。
“原来是海州张彦卿,我说谁敢冒用某家的名号呢?”
正在此时,早就参拜过张昭的张三郎从侧面走了过来,也跪拜在了地上。
“圣人,草民才是楚州张威,此人乃淮泗豪杰海州张彦卿,父祖皆是楚州军校,素有军中人望,圣人若能拨精锐甲士三百,某与张彦卿,就能为圣人拿下楚州。”
听到张威这么说,张彦卿也伏在地上高声说道:“楚州张威,亦是淮上英豪,传言有五百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