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川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你有什么委屈,不如说出来听听,没准我能帮你呢!”
一瞧这做派,就是个哄人的老油条,白离川对自己的面貌还是颇为自信,只要自己想问,哪有人忍心不说的。
女人哭啼啼地,先是挪开身子,躲过他的手,泪眼朦胧里,这么一抬头。
白肤如脂,绝色姿容,薄唇上些许红肿,那双琥珀似的勾魂眼,正关切地望着自己。
这么美的人,之前怎么从没见过他呢?莫非……
女人抽噎着,稍稍停住哭泣,直直问了句:“你是谁啊?是不是这几天闹饥荒,你从怡红馆里……跑出来了?”
“咳咳!你……你说不说啊到底!?”白离川一口气没喘匀,差点背过去。
怡红馆是什么地方?
那是奉阳最大的一个青楼,男倌女妓,莺燕成荫,灯红酒绿,夜夜笙歌。
一辈子务农织布的小娘子,实在是没见过这样好看的男人,一脑袋一热,可不就问了出来。
见他发火,兀自纳闷:“难道不是吗?那你是干嘛的?”
白离川双手掐腰,暗自咬咬牙:“我问你,还是你问我啊!”
女人十分理所当然:“你不说你是谁,我怎么能相信你呢?”
白离川一阵烦躁:“我,我特么是打猎的!”
嗯,也没说错,大部分的食物,的确是猎来的。
许是聊了几句,有了点交际,女人一边叹气,一边带着白离川往城南走。
虽是女流,却也带着关外人自有的一股子爽利,这一路上,便讲明了奉阳城这一段时间,发生的怪事。
小娘子娘家姓于,夫家姓方,是从北边更冷的小镇上嫁过来的,本以为安分过日子,便此生平安,谁知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城里刚有了点事,那个寄托终身的人,就这么变了心。
白离川听完,整个人都要炸了,烟袋锅子里嗖嗖直冒火:“方于氏,你说的……”
女子比他还气,提高了声音:“别这么叫我,就当他死了!”
白离川只好换了个称呼:“水娘,你是怎么知道,那张家宅子里的大小姐,是个……是个狐狸精的呢?”
水娘点漆似的大眼睛,使劲翻了翻白:“专门半夜往宅子勾男人,不是狐狸精还跑了她?”
白离川有点尴尬,抬头望了望正午的太阳,暗暗想到,半夜么?这可……不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