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会不会也像那张小姐一样?要我带着你找青丘?学法术?挖内丹……?
白离川双目缓缓合上,心乱如麻。
马震泽紧张了一会,慢慢松开手,头向两侧晃了晃:“我都能做到。”
白离川吓了一跳,狼狈至极地转身回头,却见马震泽眉头紧张,面色急切,却就是不睁眼睛。
正疑惑间,马震泽说出了后半句:“离川。”
……
“眉间光明,照于东方,诸世界中,六道众生……”
马震泽是在一部经文中醒来的,白离川端坐床里,黑衣肃穆,宝相庄严,盘膝而坐,正双手合十念一部妙法莲华经。
声音很轻,却字字入耳,不快不慢,透着无比的从容和平静。
天光大亮,白离川自然也恢复了二十来岁的样子。
“佛法无边,我好多了。上次也多亏你。”马震泽看着围在自己周身的佛光,认真地点了点头。
白离川没有睁眼,只是痞气地一笑:“得了吧,我今日才知道,屁用也没有,顶多让你睡稳些。”
马震泽抿抿嘴唇,双目慌乱了一下,紧接着,从脖子根底下,一直红到耳朵尖。
究其原因,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说谎!
还说了这么多个字!
萨满也是一种教,与佛教道教一样,也有自己的庙宇,神像,香火。
甚至成型的年份,还要远远早于另外两个。
只不过,佛道是信祖宗,萨满是信自己!
每一间庙宇,每一个神像,其实都是世间千万个巫咸的化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所以他们的面貌,都不一样。
进得门内,自己就是自己的神,心间所想,指尖所用,都是千万年来敬畏和崇拜的风雨雷电,金木水火。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胡三望朝菩萨借法,马震泽会理直气壮的告诉他,不借!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念经了,的确是浪费。我本来以为,佛可以普度众生,现在懂了,他不度外人……”
白离川有点自嘲,将合十的双手放下,悄悄的揉了揉早已经酸了的手腕。
马震泽终于在他睁眼之前,将自己的慌乱忍了回去。
白离川琥珀色的眼珠,伴着一点红血丝,疑惑而又矛盾地盯了马震泽一眼,好奇道:“你昨天晚上,做了个什么梦?”
马震泽翻了翻身,背对着他,没有回答。
日子平淡,却一天比一天过得飞快。
眨眼间,马震泽便在段英杭的院子里住了一个多月。
虽说春天已到,奉阳城的寒冷还是没有打一丁点折扣,照旧是北风烟雪。
这和段英杭的心情一样,十分的烦乱。
“他奶奶的!张家内个宅子,我已经修好半个多月了!如今桌子门窗齐全,枕头铺盖都有了,愣是租不出去!”段少爷坐在东厢房,一边砸桌子,一边望着满脸都很平静的马震泽。
一个多月下来,他已经习惯了贵人先生的言行,总之就是能说一句不说两句,能闭嘴的时候,喘气都是小声的!
所以他也不追求什么有来有回,只是尽量详尽地问候了这个地保的上下九代。
“钱收了?”马震泽一开腔,段英杭便觉得脸上痒痒的,也不知道是哪个长毛的家伙,把脸凑了过去,等着听最新的故事。
段英杭一脸闹心:“不但给了,为了催他赶紧办事,我还给了两次。一次五十!”
这种荒年,一百两银子,已经够普通人一家子,美美的活一年了。
就算兵荒马乱,粮价飞涨,也够屯粮两三个月。
照理说,这样的“意思”已经不少了。
段英杭一边挠脸一边算账:“养神耽误这些天,加上给他的孝敬,再加上预计的租金,里外里都够再买个宅子了!”
马震泽实在看不下去,将站在他面前舔毛的狐狸,一把抓到怀里,沉吟道:“他在试探。”
段英杭打了个冷颤,伸手紧了一把衣服:“你,你能不能说明白点?这么久时间,你也了解我,玩钱财倒容易,玩人心么……”
马震泽虽然面上听着他说话,眼神却忍不住先后飘,青天白日的,水娘披散着头发,眼神空洞,脚不沾地似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身上好像飘着一层白霜,路过哪,哪就冷了够呛。
马震泽手里用劲,掐了一把狐狸尾巴,很有耐心地劝慰:“我给你解释一下。”
段英杭吸了吸鼻涕:“这样吧,来了一个月,也没见你出去走走,如今伤都好的七七八八,你跟我去会会他吧?”
马震泽要想说一番道理,必定要字斟句酌几次,有的时候,还要先低头沉默好久,段英杭冷得很,有点受不了这个节奏。
马震泽点头。
段英杭立刻起身,跺了跺脚,袖着手向外走:“等会走之前叫你。”
一脚跨出门外,还在纳闷,这东厢房我住过呀,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