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李进福到长信殿去请木槿,他一来,木槿就猜到了,萧楚只有在有公务的时候,才会来请木槿,其余时候都是萧楚来的长信殿。
木槿拒绝了,他现在很忙,没有时间,李进福像是听错话了一样震惊在原地,木槿还在下着琪,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不去,你去回了他吧。”
李进福吓的跪在地上,开口就求饶:“公子饶了奴吧,奴十条命都不够陛下砍的啊。”
李进福等了一会,也没等到木槿回话,只能回去复命,他低着头等着萧楚的滔天怒火,却没想到萧楚笑盈盈的说:“将奏折都搬到长信殿去。”
李进福一度认为今天他的耳朵已经出现幻听了,有人敢对皇上的话视若无睹,咱们的陛下看上去还挺开心。
陛下对木公子已经溺爱到如此地步了吗?
萧楚到了长信殿,抬手阻止众人出声,走到木槿身旁。
轻声问:“上瘾了?”
木槿看他,颔首道:“陛下。”而后就继续看着棋盘。
坐在木槿对面的是从民间百里挑一挑出来的棋师,叫楚沉,只比木槿大了一岁,此时只敢颤颤巍巍的跪在一旁,帝王一身玄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盯得他有些发慌,他只敢将头深深的埋在地上。
帝王清冷的声线响起:“起来吧。”
萧楚看向木槿,面色温柔,正好被刚起身的楚沉看见,与刚才凛若冰霜面不改色的面孔简直是天差地别:“和朕下一局?”
木槿还是没看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棋局:“等这局完事的。”
“好。”
萧楚看了一眼还站在旁边的人,道“继续。”
楚沉:“是。”
最后木槿以微弱的优势胜利,面露喜悦,这才想起旁边观棋的人,问道:“陛下怎么来了?”
“你不去,就只能朕来了。”
“来一局吗?”
萧楚点头。
楚沉立马起身让座。
婢女们已经放完奏折,李进福悄悄潜退了所有人,此刻,诺大的房间只剩了他们二人。
木槿下棋的时候很认真,心无旁骛的看着棋盘,而萧楚就没那么全神贯注了,他把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看木槿身上,棋局已经过半,木槿又落下一个子,并未抬头问道:“陛下找太后兴师问罪了。”
萧楚神色瞬间凝住:“哪个不要命的无事生非告诉你的?”
木槿神色未变,又落下一子:“就算陛下知道是谁了,会怎么处置他呢。”
“………”
“既如此,陛下把我也一起处置了吧。”
萧楚慌了,解释道:“阿瑾,朕没有,不会处置……也,也没有兴师问罪,朕只是……只是不想在让她们来打搅你……”
见木槿不在说话,萧楚盯着他,小心翼翼问道:“……阿瑾,你,很生气?”
木槿将一棋落定,抬头看他,“陛下输了。”
萧楚看了一眼棋盘,因为和木槿说话的缘故,萧楚又不想让他久等,所以都是随便落的子,如今已经无力回天了,就不在理会,依旧盯着木槿:“你还生气吗?”
木槿一颗一颗收起棋子,“陛下言重了,臣岂敢生陛下的气。”
木槿脸色冷淡,一话不说,起身就走,萧楚看到,立马紧张起来,拽住木槿的胳膊,不让他走:“阿瑾,你怎么了?”
木槿露出那副人畜无害的面孔:“我就是早晨没吃过好,饿了。”
萧楚听到,扬声命令:“来人,传膳。”
木槿任由萧楚拽着他到软椅上坐下,这次换作萧楚小心翼翼的,他生怕说到木槿不喜欢听的,让他一刻都不想在皇宫中呆着。
两次撕心累肺的失而复得才换来这么温柔的萧楚啊。
萧楚没有留人伺候,但菜色过多,有的菜一个人属实很难夹到。
“阿瑾想吃什么,朕帮你夹。”
“不用了,我够得到,陛下需要臣布菜吗?”
“不用。”
听到萧楚拒绝,木槿也不在多言,埋头就自己吃起来了。
萧楚轻声问:“早上怎么没吃好啊?”
“下棋输了。”
萧楚噗嗤宠溺的笑了:“下棋输了就不好好吃饭,阿瑾这么小孩子气呢?”
木槿还是低头吃着,没有回答。
萧楚一直盯着木槿的脸看,他长的是真的很好看,清冷出尘,轮廓分明,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明眸,双瞳剪水,可以承载着世间任何美好的词,多年前他就这么觉得,一时挪不开眼。
“阿瑾,你想学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