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风,你是明天的机票吗?我去接你?”
清秀干净的男人从校园篮球场的拐角而来,面带笑容,五官精致犹如天工雕塑,一双瑞凤眼使得眉目多了一丝丝媚意。
他说话时,语气清爽夹带着温柔劲,蜜唇含桃微微勾起,像在跟爱人卿卿耳语。
电话那头磁性沉着的声音响起,像是心情不好的样子,又极其克制的开口:“好,明天来接我,佳智……”
许佳智能想象到一头怒火中烧的狮子冷峻的脸一双鹰眼已经满是不爽的表情,却不敢爆发。
是啊,穆盛风这样的脾性。怼天怼地怼空气,骂天骂地骂陈嘉遇(他们共同的好友 ),十年来却从未对他发过一次脾气,反到对他好的令身边的人都吐槽。
对面的人欲言又止,声音开始哀叹起来,拖着长嗓子说着:“佳智…我们……差不多十年了吧……我真的好爱你,真的,好爱好爱你,我不知道没了你,我还有什么用?”
他说着就哽住了,像在哭,又不像…
许佳智不解:“嗯?怎么唉声叹气的?你也别太为难伯父伯母了,你是他们唯一的儿子,毕竟这么多年了。”
许佳智是一个极其冷静的佛性子,即使现在他是很心疼某个人的哀伤,也耐着一颗心安慰着。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
不想一转角,对上了不远处两个姗姗来迟的学生,两人面红耳赤的楞在原地,看到他很是激动。
两人小声议论着……
“天哪,那是………音舞学院的许老师吧!”
“啊啊啊啊,我好激动,终于见到本人了,太美了!要死啊!”
论声越来越小,正要擦肩而过时。
“你去!你你你去!”
“别怂!”
于是,许佳智便看见两个女生小心翼翼的向他走近,齐齐喊:“许老师好,许老师再见!”
说完还特别标准的鞠一躬,正想跑开时,许佳智一边握着手机,一边转惊慌而一笑,说道:“你们好,你们没有课吗?”
两个女生听他这么说,突然想起什么非常催魂的事情一般,互相拉扯着往教室的方向去。
其中一个边跑边喊着:“许老师再见!”
又骂着身边的同伴:“要死!都迟到了还贪图许老师的美色!”
待两人远,直至不见,许佳智又转声往校门口那边去,耳朵抵着手机,嘴里温声念着:“没关系啊,穆盛风,来日方长嘛!是不是?十年过去了,我才二十六,还有很多个十年。”
说着他抬眼,阳春三月的风把落樱都缤纷了,粉嫩的花瓣在他的面前飞舞,一个樱林大道在他面前铺往大门口去。
两侧的樱花树有序的排列着,摇曳着重叠锦簇的花枝。
他一抬头,枝丫攀拦在他的头顶,花与嫰叶随着白云一起,仿佛成为了蓝天的吊顶。
电话里的人呼吸有点急促,在抽噎,又不似,就是没有开口。
许佳智抬手接住了一瓣粉红,欣然一笑,自言自语的说:“花都开了,你还没来。”
他忽然有点明白吴越王的心思了,看着满宫为她种的花都见开了,心爱的人却还在娘家留恋着陌上的春桃,一腔思念,无法言说。最后,沉默寡言的人,对着空白的信笺下笔只有几个端正的字: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想到这里,徐佳智摇了摇头,叹气。又觉得自己跟穆盛风在一起久了也有患得患失的毛病了。
听到他叹气,有人终于忍不住了,一开口就是一哭腔,吸着鼻子说:“佳智,你乖乖等我,机票我买好了,我明天马上就回去,你不要叹气。”
许佳智不明白穆盛风为什么哭,不过这次春节是穆盛风第四次回家过年了。
这次,确实也是去的有点久了。
连平日最见不得他们一起虐待自己的陈嘉遇都经常问:你家那位呢?不会是回老家背着你娶媳妇了吧!
许佳智又耐心问道:“盛风,你怎么了?哭什么?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电话那边的人稳了稳情绪,吸着鼻子说:“没有,就是想你就会哭。许佳智,真的,老子十八岁以前一个直男,真的没有想到,会为另外一个男的哭了百八十次。”
许佳智听他这么说,想起这么多年,穆盛风一个硬汉,背着一群人在许佳智面前哭了好多次,比如许佳智严重不理他时、受伤生病时、出门不打报告短暂消失时等等。
于是忍不住笑出声,说:“承蒙穆爷厚爱,明天一定好好补偿你今天流失的眼泪。”
电话那头破涕而笑,笑得凄惨又悲哀,说:“好。”
顿了一下,又说:“没课了是吧,早点回家。”
许佳智看着美如幻境的樱花世界,恍了神,说:“我想看完下一阵花落就回家。”
他在等下一场春风的来临,谋点小心思,拍一张落花雨给哭鼻子的大男孩。
电话里的声音滋滋啦啦的好大一会,又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