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疯批狗皇帝

    所幸季也伤的不重,楚黎这才收起了惩治赵甘棠的念头。

    不过伤虽不重,但楚黎唯恐给季也留了疤,让太医又跑了一趟,从太医院取来冰肌雨露膏这才算罢。

    事情虽然是了结了,但季也心中总是有些沉重的。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没开口让楚黎免了季斐的罪,甚至提都没提。

    楚黎似是看出了什么,也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季也在床上睡了大半天。

    天黑用晚膳时,季也睡的迷迷糊糊懵里懵懂的,少见的有些呆呆的。楚黎见状心里软乎乎的,对撒娇而不自治的季也也更加喜爱。甚至不惜亲手给季也投喂食物。

    没过两天,季斐的罪名和刑法都定下来了。不出意外的,死刑。

    黄氏和季绥虽幸免于难,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被判流放三千里,终生不得入京。

    圣旨一出,一家三口全晕倒在地。季斐甚至都没能熬到秋后行刑,人就病死在了狱中。

    黄氏和季绥过惯了富贵日子,哪里肯就这么安生流放?

    自从听说皇上体恤国公府,惋惜百年世家栋梁之才就此没落,特赦天恩,保全卫国公爵位,卫国公世子季也不行流放之刑,然此生只得承袭国公爵位,却不可入朝为官。

    这道圣旨一出,其他王公大臣心里怎么想的暂且不说,黄氏和季绥的眼睛亮的犹如看到曙光了一样。

    使尽浑身解数,也不知从哪儿找来的人脉,往宫里递了个口信,求季也见他们一面。

    季也本是不想见的,结果黄氏却威胁他说若是不见他们,那她临走前,就四处宣扬季也不敬不孝,肆意妄为,甚至觊觎继母,不管有的没有的,使劲儿往他身上破脏水。反正她跟季绥再也不能进京了,怎么传他们都是听不见的,但季也不一样,季也往后几十年都要在京城过活,他只要不怕出门被人戳破脊梁骨就别来!

    这话传进宫的时候,于归的脸都气白了,把牙咬的咯吱咯吱响,拳头攥的死紧,看那样子黄氏和季绥若是在他跟前儿,他都要吃他们的肉一样了。

    季也吐了口气,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说到气他倒并不怎么气。因为他知道卫国公府的这几个人都有多奇葩。简直就是三朵奇葩样样不同,竞相开放。

    虽然不怕黄氏的威胁,但季也烦啊,他知道若是不见黄氏一面,她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若真是置之不理,不知该怎么作妖呢。季也只想安心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所以只能把这事儿解决了。

    将口信儿传回去之后,季也收拾了收拾,就领着于归回了卫国公府。此时的卫国公府已经被查封了。往常摆在桌上的青玉雕花芙蓉壶并芙蓉杯早就不见了踪影,就连昔日挂着的蜀绣映莲帷幔都被扯走了。

    一地枯黄的落叶没人打扫,凌乱的桌凳横跨在地上,连扶的人都没一个。那股空寂萧索的日暮西山扑面而来。

    往日华贵的卫国公府已经落魄的连个扫地看门儿的人都没了。

    季也脚不好,被于归扶着,推开虚掩着的红木大门。看着破败如斯的景象,就连于归心里的那股愤懑都少了许多。

    卫国公府......真的倒了......

    季也倒没有多少悲凉,毕竟这儿给他的记忆,真算不上好。他只是有些喟叹罢了。长吐一口气,主仆二人踉跄着往里走去。

    过大门,过大厅,过二门,到中厅,只见黄氏穿着一身花色略显旧的平织苏绣齐襟长裙。

    往日一头的金簪玉遥,如今只有一只朴素的银钗子。显得略有些落魄。

    她的眉眼再无往日的精明算计,本还明媚的容颜已经变得暗沉发黄。眉眼间的疲累慌乱氤氲不散。

    似是强打起仪容,黄氏依旧摆着国公夫人的架子,见季也来了,动都没动,黯淡的眼眸带着底气不足的犀利,“大公子如今腰杆子硬了呀,见了长辈连礼都不知道行了。”

    季也本还有些可怜她,哪知一开口就这样夹枪带棒的,心里那点子怜悯顿时消散的一丝不剩。

    看了黄氏一眼,淡淡道:“夫人见谅,非是季也拿大,是皇上特许的我不用见礼。夫人该知道规矩,天地君亲师,我连皇上都不用行礼,您排在后面,所以更不能给您行礼,不然岂不是告知别人您还大过了皇上?那样的话,若是追究起来,我就不是孝敬了,我是在害您呀。”

    黄氏气的脸都白了,冷哼一声,嘲讽道:“果然啊,现在攀上了高枝儿,嘴皮子都利索了不少,我记得你之前在府上可是一句话都不敢说的,如今已经敢随意叫嚣了,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啊。”

    季也轻笑一声,“夫人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了,若不是今时不同往日,您怎么会求到我头上来呢?”说着,睨了黄氏一眼,“哦对了,告诉夫人一下,我这不是叫嚣,我这是耀武扬威。”

    黄氏差点儿被季也气背过去,颤着手指着季也:“你......你还是人吗?自己的亲爹被关在牢里生死不知,你......你倒好,巴结着皇上金樽玉食龙床锦袍的......你就不心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