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点酒，没缓过来，不好意思啊，学长……”
兰展鹏因为换身手术需要修养，中途休了一年学，比顾止晚一年上大学，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可能追随着顾止的脚步来到电影学院。
自从再次见到顾止，他就习惯叫他“学长”，一开始顾止听着不太习惯，但兰展鹏却似乎很喜欢这个称呼，怎么也改不掉，慢慢顾止也就懒得去计较了。
在顾止的印象里，兰展鹏是不应该抽烟喝酒的，应该像一张白纸一样干干净净。所以他在听到兰展鹏说自己喝了酒之后才会有些说不上为什么的郁结。
“你还会喝酒？”
“一点点……”
兰展鹏像是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孩子，低着头等待训斥。空气陷入安静，兰展鹏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哄好顾止而在冬日里急得出了微微的薄汗，半晌，只听顾止有些揶揄地再次开了口。
“不舒服的话，明晚我再带你去喝一点，会舒服一些。”
北方的确有喝完酒第二天再喝一顿的说法，这就叫做“透酒”。
其实这是有科学依据的，因为喝酒的当时酒精脱氢酶会先与乙醇结合，造成乙醇中毒的症状，等到体内的乙醇代谢完成后，酒精脱氢酶又会和甲醇结合，造成甲醇中毒的症状。而第二天再次喝酒，就是用乙醇去解甲醇的毒，从而缓解甲醇中毒引发的头痛、恶心等症状。
不过虽然这是科学，但他们彼此都知道，甲醇中毒不会持续到第三天，这只是蹩脚的借口罢了。然而，就是这么蹩脚的借口，两个人竟然都彼此心照不宣地同意了。
于是在第二天，也就是圣诞节的当天，意外成为了他们第一次单独约会的日子。
店门开了又合，到了约定的时间，兰展鹏愈加焦急，他很想给顾止发一条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到，又怕突然收到顾止的消息说今天有事不来了。于是他只能握着手机眼挫不眨地盯着门口。
或许是兰展鹏强烈的意愿感动了上天，这一次他终于心想事成了，店门再一次开启，进来的正是他脑海里正在想着的人。
顾止款款而来，兰展鹏脸上的笑容已经遮掩不住，连桌子底下克制地自己掐自己都控制不住他内心的喜悦。
”顾止坐到兰展鹏的对面，微笑着问：“到了很久？
“没……没有，刚到，刚到……”
话还没说完，兰展鹏的脸已经红透了，好在酒馆为了刻意营造氛围把灯光调得很暗，兰展鹏才不至于太过窘迫。
不过顾止的视力极佳，兰展鹏的变化他早已经看在了眼里，包括他一进门兰展鹏立即绽放出的笑容，像一朵美艳却纯洁同时充满生机的百合花。
上了酒菜，两个人一边吃一边喝，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天南地北地聊着，当然绝大部分都是兰展鹏在说，顾止只会简单地附和。
好在两个人同在一所学校，想找话题总不是什么难事，对于兰展鹏这种平时不善言辞的人来说也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兰展鹏的酒量果然不好，几杯啤酒下肚，眼神已经开始有些迷离了，然而这副样子却显得更加诱人，顾止在那一瞬间突然就脱口而出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欢我？”
此时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店里的客人已经不多，背景音乐也有热闹躁动的摇滚乐换成了抒情的轻音乐，委婉地表达着要关门下班的意愿。
安静的空间里，顾止的话一字不漏地被兰展鹏听进了耳朵里。他用那双已经不太聚焦的眼睛盯着顾止，语速也变得缓慢悠长，“是啊！我好喜欢你啊！你能不能也喜欢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