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把早已经分装好的药盒递给他,并赠送了一个盛满温水的保温杯,“我就知道,没有人提醒你就不吃!鹏哥,身体是自己的,你自己都不爱惜,还指望谁爱惜呢?”
坐在一旁乖乖听教训的兰展鹏连忙附和着点头称是,他看了一眼手里花花绿绿的药片,又看了一眼人小鬼大的小姚,微微笑了起来,“好好好,我知道了,一定按时吃药,按时复查体检。您老人家就别担心我了!”说着便把药片全数吞进嘴里,就着温热的水顺进了胃中。
见他乖乖吃了药,小姚这才放下心,但还是嘴硬地为自己辩解,“谁担心你了?我是担心万一你出事了,那我就失业了!那我当富婆的梦想就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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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飞机落地北京,兰展鹏第一时间拿出手机给通讯录里的太阳表情发了信息。
[我下飞机了。]
他已经好久没见那个人了,如果不是小姚担心他的身体,说什么都不让他坐夜里的红眼航班回北京,他现在应该已经见到那个人了。
一路上他都握着手机,只为能够第一时间看到对方回复的信息。然而,直到坐上车,那条信息都孤零零地无人回应,兰展鹏认命地把手机塞回衣兜里。其实没什么好难过的,他已经习惯了。
“鹏哥,你是回自己家,还是回顾哥家?”小姚一直在忙着手头上的事,没有注意到兰展鹏低沉的情绪。
兰展鹏下意识伸手想要拿手机,但摸到口袋里的手机之后,他突然停住了动作,再看也没有意义,何必多此一举呢?他收回手,淡声回答:“回我家。”
听着兰展鹏带着寒意的声音,小姚这才察觉到他的异常,不用多想,这个世界上能够让兰展鹏这样的只有一个人,顾止。
小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边打趣一边和兰展鹏沟通了接下来的工作,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见他又露出了笑意,小姚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倒不是担心兰展鹏和顾止的关系恶化,她担心的是她鹏哥的身体会被坏心情影响恶化。
因为先天性肾上腺皮质功能不全,兰展鹏在十年前做了换肾手术,虽然手术很成功,但因为患病时间太久,而且他本身体质就弱,所以即便换了一个健康的肾脏,他依旧是半个病秧子,和过去那十七年一样,每天都需要依靠药物来维持身体的健康。
从本质上来讲,那场手术只是将他的痛苦换了一种方式而已。就像顾止之于他一样,救他出地狱的是顾止,推他下火海的,也是顾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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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南方相比,北方的冬天就舒适多了,至少在室内有充足的暖气。一打开家门,一阵暖意来袭,兰展鹏进门直奔沙发,整个人趴在了上面,像是一个在外受了欺负,回家向父母寻求安慰的小孩,可是兰展鹏能求助的就只有这张沙发。
打开电视,巨大的屏幕上出现了一张俊逸的面庞,不似现下备受追捧的西式五官深邃的长相,这张脸是传统的中式长相,精致但不极致的五官以适中的大小按照三庭五眼的完美比例镶嵌在了那张高低起伏错落有致的脸上。
高挺的鼻梁可以演绎快意江湖的豪侠义士,饱满的天庭可以演绎睥睨众生的王公贵族,凌厉的剑眉可以演绎铁面无私的冥府判官,细长的凤眼可以演绎玩弄权术的谋士军师,微垂的唇角可以演绎情深不寿的痴情男儿。
这张充满故事性和可塑性的脸,无论看多少次都让兰展鹏觉得痴迷,他倚在沙发上,用手指在空中虚虚地摸了一下根本不存在在他面前的那张脸,心中一阵感叹。
顾止,不愧是影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