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沈柳的人设一直没崩,他一直想着这些,他一直过不去那些坎。
二人都知道现在不能去刺激他了,生怕他一个不高兴直接原地暴毙,偏偏他好像还没有说完。
“凭什么啊——到底凭什么!我无论多努力在他眼里都比不上你们这些有天赋的人!为什么!!”
“你们到底哪里生的好了?不就是一个灵根!不就是一个灵根吗?!”
别人可能不知道原因,但是陆真知道原因,他从招生考试落了祁修林一名之后,心就乱了,心乱不适合修行。
失败了一次之后不去自我努力而心生怨恨,在这里是大忌。
陆真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把沈柳写的真的很惨。
“不。”这时候戚假开口了,“不止是灵根的差异。”
戚假低头看他:“你心中的嫉妒已经把你这个人都烧没了,你我都是修行的人,知道最需要的是什么,不是么?”
“你自己心中有数,偏偏要去怪别人,岂不好笑?”
这话对于现在的沈柳来说有些狠,陆真下意识抓住了戚假的衣袖,让他不要再说了,毕竟沈柳也是他创造的,而且沈柳要是突然出手,还真的挺麻烦的。
都是他造的孽。
出乎意料的是沈柳没有任何的反应,他怔怔地看着戚假,有那么一秒之间,他好像看见了自己的一生。
从呱呱落地到每一刻努力,到招生考试,到被祁修林打趴在地上的恐惧,到刚进门被同届的师兄欺负排挤,再到现在的他。
步入魔教,已经没有回头路走了。
没有回头路了。
一手好牌,被他打的稀烂。
他大彻大悟,捂住头,小声哭了起来,一会儿又在笑,陆真看着他这模样只觉得可悲又可怕。
二人对视一眼,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他安静了下来,吴骛传来了消息,陆真拿出绳子,要绑沈柳。
“为什么我还要绑?”沈柳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纵然他模样狼狈,却依然端着那副师兄的架子,“我自己回去。”
“你自己回去?”陆真摇了摇头,“师兄,我不想闹的太难看了,你给个面子吧。”
沈柳沉默片刻,没有动,陆真快速绑好,把沈柳再次扛了起来。
三人就这样回了青莲派,因为是深夜,所以并没有惊动太多弟子,沈柳暂时保住了他最爱的面子,陆真就这样扛着他进了师尊的书房。
三位掌门已经在那里等了,吴骛看到沈柳的时候,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而他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人。
陆真和戚假简单的汇报了一遍,回答了一些问题,心知不该在此多留,便决定去皇宫朝祁修林告知此事。
陆真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沈柳跪在地上,头发杂乱的披散在背上,青莲的花纹被光盖着,沾着一坨血迹。
——
祁修林深夜被惊醒,知道是此事也有些郁闷:“他竟如此讨厌我。”
“他不只是讨厌你,”戚假摇了摇头,“我觉得混的比他好的,他都讨厌。”
祁修林拿起一旁的杯子:“余孽应该清剿完毕了吧?你们饿不饿,我睡不着了。”
“不饿,”陆真突然想起水麒麟和他说的,“阿夙在不在你这里?小水说很久没见到他了,师尊对他闭口不谈,我们都怀疑他跑你这被你藏起来了。”
“什么?”祁修林吓得一大口水咽了下去,一边的内侍吓坏了,急忙上前帮他拍背。
祁修林挥手让他停下,缓了过来:“他不在我这里!师尊没有反应?”
“丝毫没有,像是早就知道了。”陆真叹了口气,“阿夙天真,性子像个小孩儿,我们都担心他吃亏,更怀疑他跑到人间来了,希望远之兄留意留意。”
祁修林点了点头,面色有些着急:“那肯定,阿夙不见了,我很担心。”
陆真笑了一下:“我知道啦,师兄,那我先走了,有事书信联系!祝战报大捷!”
提到打仗,祁修林面色更加愁苦了,他抚了抚额角:“去吧去吧,”转头嘱咐内侍,“还有没有猪蹄,肘子也行?”
“奴才叫厨房——”
“算了算了,让他们好好睡吧,我也睡了。”
祁修林还是心善。
陆真摇了摇头,和戚假出了皇宫,走的时候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觉得自己这辈子也不想踏进这个地方了,除非祁修林在。
围墙太高,看着让人心慌,密不透风的感觉。
虽然不在皇宫吃,但是难得出来一次,还是要吃的。
比如现在,看看这京城街头流动的地摊文化吧!
陆真欢快的咬着糖葫芦,戚假不爱吃甜的,就在旁边看着,陆真以为他想吃,把糖葫芦举到他嘴边,一副忍痛割爱的表情:
“既然是阿嗔想,那就吃吧。”
戚假本来是不吃的,可惜现在陆真这副模样着实可爱,他偏偏想逗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