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追!别让那小子逃了!”
“你们一群废物,居然看丢了个毛头小子,要不是还能循着咒术找人,我看回去领主怎么收拾你们!”
呼……呼……
耳畔嗡鸣,喉头干涩,口中充满了铁锈味。
冷风擦过皮肤,宛如刀割。
原本还未好透的鞭痕结痂,夜间的枝丫漆黑难辨,不小心蹭过,又划开了一道道伤口。
叶星火赤足奔跑于林中,脚早就没了知觉,全靠满腔意力支撑着躯体活动。
身后的火光若隐若现,形同游荡的鬼魅。
离这不远的久戌城入了宵禁,城门紧闭。
好在他先前踩好了点,找到了一处狗洞,正好能够他一人通过。
只要进了城中,能躲的地方就多了。
还有久戌上峰的春昼门,如果他们察觉异样说不定会帮助自己!
叶星火早就打定了主意,哪怕给修者端茶送水,或者整日泡在炼丹炉里看火,都比再当这群外邦人的奴隶要好!
“呸!那小兔崽子还跑得挺快!”
“大哥,别急,这雪厚得很,他穿那么少一定坚持不了多久的。”
咚咚。
咚咚。
叶星火借助黑暗缩在角落,捂紧胸口,那里正要炸裂似的痛。
心跳震耳欲聋,他强迫自己耐着疼痛屏息,生怕被那群人发现。
好在,追兵虽然一度靠近,最后还是远去了。
待完全听不到脚步声后,叶星火才小心翼翼地探头,轻手轻脚地丛洞中钻入城里。
然而就在叶星火松了一口气时,远处又突然响起一阵喧闹。
“找到了!就在这个方向!”
“捉回去就该扒了他的皮炖肉,这种人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决不能轻饶!”
赤红的灯火出现在街角,无数官兵的影子投现至墙上,巨大的阴影仿佛要将他吞噬。
怎么会!
他们明明已经走远了!
周围都是死路,叶星火双腿都在发抖,再也迈不动一步。
不要,不要抓我回去!
不要……
“不要!!!”
叶星火痛呼着从榻上惊坐起,瞬间冲顶的眩晕与恶心迫使其又躺回了原位。
额头被汗浸湿,他愣愣地盯着房梁,后知后觉这并不是自己看惯的柴房。
昏睡前的回忆上涌,他似乎是靠在某人的怀里。
可是这又是哪儿?
环顾房间,床榻上悬着青灰色的床幔,窗棂上雕刻着告春鸟,檀香木的书桌与书柜整齐摆放,熏香袅袅生烟,散发沁人馨香。
不似往常他所见的贵族老爷,房中堆满金银玉器。
虽然十分淡雅,叶星火却直觉其主人身份不凡。
房门恰巧被推开,叶星火攥紧被子,瞪大眼睛去看,发现是名梳洗整洁的丫头。
“您醒啦。”
她见了叶星火,微微一笑,“我来为您梳洗,过后带您去面见寒仙君。”
“啊、啊……?”
叶星火还维持着一脸惊恐的模样,怔愣地看丫头放下水盆,走到床前蹲下。
“你,你做什么!”
他搞不懂现状,长年累月的身体本能令他往后缩了缩。
丫头见状脸上出现片刻茫然,理所应当道:“寒仙君命奴婢好生照顾您,奴婢不会害您的,还请先下床更衣。”
叶星火哪里受过这等待遇。
他的父母都是外族人的奴隶,自己也是在缺少劳动力时,母亲被强迫生下的孩子,出身便身份低贱。
往日,他能有衣蔽体已是奢求,过得还不如牲口。
如今突然安排一个人来伺候他,他反而哪儿哪儿都别扭。
“我,我自己也可以!”
他匆匆掀开被褥,去放置在床头的新衣。
可惜孩子活了这么久,从来没穿过如此华丽繁复的衣物,一时间就像浑身绕满线团,怎么打理都是糟乱一片。
丫头在一旁偷笑,嘴上还调侃,“不愧是寒仙君带回来的人,都不愿意让别人帮忙打理。”
叶星火羞红了脸,面颊都仿佛蒸熟一般发热,完后他忽然意识到丫头话中的人,不禁停下手中的动作,“你,你说谁?寒仙君?!”
“是呀”她答,“您被寒仙君带回春昼门,昏睡了整整三日。”
这里竟是春昼门!
叶星火四下环顾,心道怪不得如此高雅!
而且竟是寒仙君将他带了回来!那,那昨日温暖的怀抱就不是错觉……
叶星火无数次随主人到久戌,也无数次听闻寒仙君的名号。
他曾在夜中畅想,若自己能有那么点天赋,出生在普通的家庭,那一定要到努力拜入寒仙君门下。
这一切真的不是做梦吗?
叶星火不敢开心,害怕只要出声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