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出寝殿,是一段通向院落的石子路。
道路两旁是的骸骨生花,正泛着莹莹红火。
只是还未见人,叫嚣声就先行传来:“那可是我们的孩子!为什么不能见!”
“抱歉,尊主夫人的父母方才去世,二位虽被奉为贵宾,但也休得信口雌黄。”
“你!你这人好不讲道理!”
……
敛羽率先闻言,“噫”了一声,不安地看向花止期。
而后到的花止期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猝不及防地愣在原地,呼吸骤然加促。
父亲,母亲……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叶星火居然还将其奉为贵宾?
二位是于花止期、于春昼门、甚至于叶星火和敛羽而言,一切悲剧的源头。
也不知是眼尖还是怎地,花止期明明僵在了原地,被魁嵬拦在外面的人依旧跨过院前的拱门看见了他。
“止期……止期!真的是你么!”
为首的女人泪眼婆娑地挥舞着手臂,她背后的男人亦是一脸感动。
这本该是充满重逢喜悦的瞬间。
可想到上辈子的种种,花止期宁愿做一名陌路人。
他不愿永无止境地以仇报怨,本就想自此两不相干,加之还有外人在场,花止期很快收拾好心情,完全无视两人的话,蹙眉走出院落,问魁嵬道:
“这是什么情况?”
“禀报尊主夫人,这两人方才突然闯入殿中,声称自己的儿子回来了,偏要进去见您。”
魁嵬恭恭敬敬地答道。
花止期淡淡地瞥了一眼双亲的容貌,暗想这么久过去二位还是真一点变化都没有。
他很快收回目光,“我从未见过二位,还是请回吧。”
“怎么可能!止期,你心中有怨我们知晓,这次定会好好补偿你,你看,你不也借身还魂,还来到魔域了嘛!”
女人满面愁容,极力辩驳。
花止期却依旧无动于衷,听闻这话脸色竟有阴沉几许,冷硬得敛羽在一旁不禁感慨:
还以为师尊被叶星火的事弄得更加心软了,没想到冷起来还是一如既往公事公办。
敛羽藏有心事,看着花止期的父母腹诽。
不过放任他们满地乱爬,叶星火又搞什么幺蛾子?
花止期也不想与他们多做纠缠,经过方才与敛羽的谈话,他多少意识到自己应该收敛些态度。
毕竟他早就不是“寒仙君”了。
“魁嵬,送客。尊主回来我自有交代。”
“是!”
魁嵬得令,彻底不管三七二十一,从腰间抽出佩刀当做分界线,隔开了花止期与对面的夫妇。
“二位,若再不离开,莫怪刀剑不长眼。”
一边是过去的纠葛,一边是现下的生活,花止期见状也不再分给二人目光,转身回了房。
敛羽本想跟回去,奈何花止期半路突然停下脚步,“是为师给你添麻烦了,今日之事多谢,你先回去吧。”
“师尊……”
敛羽还想挽留,花止期却回头,嘴角弯起微小的弧度,“再不走,当心星火回来找你的麻烦。”
花止期这么一说,敛羽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师弟气到喷火的奇妙绘卷。
他吸一口凉气,心想现在师弟那多愁善感的样,到时候别以为自己意图偷腥,若是牵连到师尊就不好了。
看方才师尊那么抵触别人碰他的模样,叶星火绝对不懂怜香惜玉。
然而在花止期眼中,敛羽的表情越来越委屈,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殊不知对方脑内的画面已经足以写出跌宕起伏的话本,说出来甚至能叫他羞得昏厥。
他鲜少受世俗浸染,思考方式纯真得很。
花止期看来,这一切毕竟不是敛羽的错,自己这么着急赶他走,总觉得将气都撒在他身上似的,是考虑欠妥了。
他内心一翻纠结,想着重逢不易,自己也可以借机多了解五十年间的情况,过后好好哄哄叶星火,脑子里根本没有诸如偷吃的概念。
权衡过后,花止期说:“留下来也无妨……”
而正巧,敛羽脑内的三人戏剧表演完毕,意识到种种不可挽回的后果,他与花止期几乎同时开口:“师尊放心,弟子过后一定好好教育师弟,让他平日行房时温柔些……”
花止期:“……”
???
同,同星火行房??!
花止期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十分精彩,这种私密之事两人间知道足以,从敛羽口中说出来总觉得哪里别扭。
更何况……虽然他有意恕罪,叶星火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但两人也切切实实从未有过更深的接触。
光是一个吻就能让他一片混沌了,花止期实在不敢想行房将会怎样。
脑海中浮现那人晚上的种种行径。
手上的薄茧和怀抱的热度,柔软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