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算啦！我这辈子从不讲义气这种鬼东西，一生一次的义气就给你了。”
贰
沈九原本板着脸，却也扛不住一个小姑娘这样软磨，深色隐忍，转过头去，耳垂微微发红。
看见秋海棠，沈九稍微冷静了些，握着剑的手垂了下来。
叁
也好，好不容易做回好事吧，结果不尽人意。不尽人意你就和柳清歌直说嘛，说我刚才是要帮你忙，他又不肯。你不肯就让我帮你解释嘛，他又拉不下脸，不知道是不是害羞。这人真是不能七弯八折，自己折腾自己。
肆
“如果你今后见到有人走火入魔呢，你不要慌，也不要贸然上去想帮忙救人。千万要镇定，出去叫人，不要自己动手。否则，绝对会帮倒忙，捅大篓子，从此自暴自弃，一辈子不得翻身，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伍
他忽然问道：“柳师弟真的是你杀的？”
沈清秋一点都不想看着他脸色说话。
可仍是不由自主抬眼瞅了一眼岳清源的神情。
陆
岳清源将玄肃双手平举，送到他眼前，“若还有恨，便拔出玄肃，取我性命。”
沈清秋嗤道：“岳掌门，在这里杀你？你嫌洛冰河给我的罪名还不够多？再说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杀了你我就不恨了？我无药可救，我什么都恨。别怪沈某取笑你不客气，岳掌门把自己当成那一剂良药，未免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柒
沈清秋知道自己的话是在往他胸口扎刀子，最初痛快不已，可看到他愣愣跪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自己，所有的镇定与端仪都荡然无存，仿佛瞬息之间，苍老了许多年，忽然心头涌上了一段奇怪的滋味。
他愉快地想，岳清源对他真的是仁至义尽了。
就算是再怎么心中有愧，也早该补偿完了。
最后，沈清秋说：“谢谢掌门师兄厚赠。你滚吧。今后都别出现在我面前。”
别
岳清源重新将玄肃佩在腰间，如他所愿，慢慢走了出去。
若是能逃过一劫，便能走多远走多远吧，岳掌门。
从今往后，再也不要和沈清秋这种东西有任何联系了。
玖
沈清秋不明白。
幻花宫水牢，二人最后一面，他极尽刻薄恶毒挖苦之能事，让岳清源滚，岳清源便滚了。沈清秋觉得他未必会受血书所邀，但凡人能如常思索，都不会踩入这个毫无掩饰之意的陷阱。
还是不明白。
不是不来的吗。
拾
曾经日日夜夜盼着这个人来，他不来。完全没有想过他会来，偏偏就来了。
拾壹
【……黑黝黝的房间里，从房梁上垂下来一根铁索。铁锁的末端吊着一个圆环。圆环扣着一个人的腰。如果那还能算是“人”的话。这个“人”蓬头垢面，犹如疯子。最可怕的是，他的四肢全都被切断了。肩膀和大腿，只有四个光秃秃的肉球。碰一碰，他就会发出暗哑的“啊啊”声。他的舌头也被人生生拔去，所以说不出完整的词句。】
拾贰
“岳……七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