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一巴掌,得意地笑道:“你讨厌,就不能好好回答。”
苏玉心敛下眉眼,在心里默默笑了。
程襄立刻凑过来,坐在他身边,摇晃着身体撞了撞苏玉心的肩膀:“大师兄你这些天在忙什么,也不叫我。”
见苏玉心不回应,他就把手里的奇石递过去:“大师兄你看,阿椿说这是从鱼肚子发现的,太神奇了。”
苏玉心的脸色一丝惊喜都没有,平静地说:“这是柴封放进鱼肚子里的。”
程襄看向下游,想到之前霍惘浑身湿透像个落汤鸡,才恍然大悟,原来柴封在戏弄他。
不免觉得好笑,心机颇深的霍惘,也有被人戏耍的一天,只是想到书中对霍惘瑕疵必报的描述,不免替柴封捏了一把汗。
“我还有三个愿望没许。”苏玉心提醒道。
“我说笑呢,我又不是真的河神,怎么实现你的愿望!”
“说出来的话怎么能反悔,你要信守承诺。”苏玉心转过脸,幽幽地看着他。
程襄仰起脸,严肃道:“那你不准许太过分的愿望,必须在我能力范围内。”
“好,第一,在你的伤完全好之前,不准到处乱跑。”
“我哪有到处乱跑,还不是出来找你。”程襄小声嘀咕着,抬头看见苏玉心瞪他,赶紧乖乖地闭上嘴。
“第二,你若无事可做就把心法的下半部分背下来,我还一直没检查你。”
程襄脑袋耸拉着,早知道就不装河神了。
苏玉心看着河面思索了很久,陷入了沉默,程襄小心地观察着他,想起柴封说过的那支簪子,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他不知应不应该提起。
冥冥之中感觉到,大师兄想要许的第三个愿望跟那支簪子有关。
见苏玉心还是不说话,程襄试探地提醒道:“大师兄,还有最后一个愿望,你是不是……”
苏玉心突然站起来,向程襄伸出手。
程襄疑惑地将自己的手递过去,下一刻就被拉了起来。
“你欠我一个愿望,以后再许。”
几日之后,寒气又加重了些,可是新年也到了。
上午的时候,程襄便被柴封催着去准备年夜饭了,阿椿前前后后地帮忙,只有霍惘不情不愿的,但是又不敢反驳柴封。
只有苏玉心最轻松,被柴封拉着陪他弹琴,程襄在厨房里还能听见对面小筑里的琴音。
对面的屋子里,柴封并没有坐在乐器前,琴弦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拨动,自己响了起来。
柴封眉心紧锁地再一次端详着桌子上的簪子,万分头痛道:“你为什么一定相信她还活着呢?也许真的被一把火烧干净了,你不能说没见到尸体,人就一定活着。”
“可她时常入我梦来。”
“那是因为你太想她了。”
苏玉心突然抬起头,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水汽,眼底泛红,即使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柴封,心也瞬间被触动。
他看出了苏玉心内心的渴求,若不是心痛到极点,断不会红着眼睛恳求他。
“你还记得那场火?”
苏玉心点点头,声音颤抖:“我永远也不会忘,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她。”
柴封拿过簪子,仿佛是一个冰锥,刺痛了他的手指,险些没有拿稳,心脏咚咚地乱跳。
苏玉心缓缓地低下头,无力又固执地请求道:“柴大家,请您帮我。”
“我不是不想帮你,我只是……”柴封没敢告诉苏玉心,他确实从簪子上捕捉到了虚弱的灵识,正是这支簪子的主人。
可是这丝灵识太虚弱了,似有似无,根本无法断定簪子的主人是否还活着。
柴封还想到了问题的另一层,若簪子的主人还活着,为什么这么多年不肯出来相见,是否另有隐情呢。
苏玉心越是诚恳,他就越怕给他一场空欢喜。
柴封刚想说些什么,门被咚咚咚地乱敲,霍惘在门外喊着找佐料。
柴封气道:“不要影响我弹琴,信不信出去揍你!”
琴案上的琴依旧自己响个不停,柴封默默地看着苏玉心,隐隐地藏下心痛。
他颤颤地伸手停在半空,当年的往事似又浮上心头,柴封看见那支簪子的时候,就预见了自己的命运。
“不要再找她了,我们这些人,自有命数安排。”柴封又叹气,“她应是被一场大火带走了,当时你年纪小,你爹怕你见了发噩梦,才不让你看的,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