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野,而且还能相当的好学,相当的聪明哩!他们的机灵劲儿,或许会把你们都吓一跳,让你们这些最聪明的脑子,都显得在某方面有点儿不足呢——”
毫无疑问,他的话里充满了幸灾乐祸,或许可说是饱含了嘲笑,也不算偏激,教士们面面相觑,他们既感到受了冒犯,却又无法反驳,不免暗中埋怨德札尔格给自己招来了这么一场不快,史密斯的话,并非是当面狗血淋头的唾骂,但却好像抽走了他们的脊梁骨,让他们感到,一直以来隐隐支撑着他们的,某种无形的骄傲,被他的话,被眼前这一片壮观的工地给轻而易举地摧毁了,他们只能扯开话题,插科打诨地掩饰着自己的不适,仿佛这句话对它们没有造成半点影响——
但是,这天晚上,许多人都在自己的日记中写下了史密斯的这番话带来的不快,‘他摧毁了我们的自信,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傲慢,仿佛在嘲笑着我们的无知’。
‘他隐约表现出的敌意让我很不舒服’——
可也有人在思考着史密斯的话背后的含义,约翰.沃利斯在明亮的煤油灯(他们在满剌加新得到的好东西)照耀下,深思熟虑地写道,‘他的话比《马可波罗游记》带来的震撼更大,不在于国都的珠光宝气,而在于史密斯的话所反映出的一种社会形态,一种思考,一种通过精密的制度促使一切向好发展的思路,这种思路具有严密的逻辑性,它的成果令人赞叹……’
他情不自禁地往下写道,‘我立刻就兴起了一种冲动,一种疑问,我们能不能把这种逻辑,带回我们饱受磨难的,沉沦在血泥之中的家乡……让我们的家乡也进入这种良性的循环,把主的恩泽惠及所有人——而并非是如现在这样,忽略了那些受苦的农牧民,以及,让人不忍心多看一眼的,非洲的黑色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