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状态就是在“闷声发大财”与“闷声作大死”之间反复横跳。
除了成堆的糟心事,哦,大概只有夏油杰的死能让他舒坦点。羂索不着急去回收夏油杰的身体,他会去高专后山挖坟的。
要不要去神宫拜一拜去晦气?
羂索的脑海里冒出了可怕的想法。他摇摇头,无声自嘲。
神明真的还愿意眷顾他这个窃取了千年光阴的偷生者么?
早上五点半。
床头柜上的黑壳手机振动嗡鸣,五条悟闭着眼从被子里伸出一条胳膊,准确地按灭了挂断红键。
烦人的声音消失了,五条悟懒懒地翻个身,继续入睡。
手机的屏幕再次亮起。
这次对方选择了发信息的方式,用上秘密的暗号编辑信息,一连发了十几条。
五条悟没有动弹。
十分钟后,他睁开眼睛,对自己的大脑使用反转术式,精神焕然一新。
是五条家在高层任职的长老在给五条悟提前报信。
咒术师们清理出一条通向薨星宫的路,他们发现天元大人真的消失了。可各地的结界依旧稳定,只能得出天元大人还活着的这条情报。
在薨星宫的内部没有发现咒力残秽,墙面和地上有打斗痕迹。他们正在清点忌库的物品,没有丢失,看样子对方是直接冲着天元大人来的。
五条悟握着手机,仔细确认了一眼日期,这又不是愚人节。
他下了床,拉开欧式的渐变咖色窗帘。秋天的太阳要比夏天的更晚一些出门,在暗淡的天空幕布下,一切景色都显得落寂。
睡在隔壁床的人出声了,夹着迷糊的鼻音:“悟,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别管他发癫。”另外一个人捂住眼睛,睡眠不足让他太阳穴直跳。
豪华套房的卧室有两张大床并排在一处,一张床上铺着白床单、白被子、白枕头,另外一张床上也铺着同款。
两张床睡了三个人。
五条悟走过来,两个脑袋各自睡在枕头上。细软的黑色发丝铺展开来,与柔顺的黑色发丝交织一处。
他突然不爽,伸手把被子掀开,扑到两个人中间躺着。
左边的人不耐烦地踹了五条悟一脚。
右边的人往旁边挪,给五条悟留出更多的空间。
“我是来加入你们的!”五条悟振振有词。
“起开,别压着我的头发。”夏油杰坐起来,他把碎发拢到脑后,嫌弃地瞥了五条悟一眼:“真是没法睡了。”
“杰的脸上有两条缝!”五条悟比出了就这么一点点的手势。
栗本望探出头仔细看夏油杰的脸,眼睛确实比平常更小一些,他说:“杰的眼睛浮肿得好厉害,最好拿冰块敷一敷。”
“都是谁害的?”夏油杰想打人。
昨晚,家入硝子费力地把濒死的夏油杰救回来,咒力耗尽,她倒床就睡着了。
五条悟说要庆祝夏油杰的大复活,叫客房送来了几瓶酒。他们坐在套房的吧台处,五条悟来了大展身手的兴致,亲自调制。
一杯颜色浅红的酒放到夏油杰面前,杯口还插上了一片柠檬。
夏油杰不好推却,咽下一口酒水,口腔里火辣辣的。五条悟起哄让他接着喝完,夏油杰一口干了,杯底只剩下冰块。
他的脑袋晕乎乎的,这杯酒的口感说不上好,但度数绝对够高。
“我有当调酒师的天赋。”五条悟自卖自夸,又调制了一杯放到栗本望面前。
这杯颜色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栗本望谨慎地问了一句:“悟,你加了什么?”
五条悟说:“精馏伏特加,格林纳达朗姆酒,还有一点波多黎各酒,这种调出来是很高级的鸡尾酒。”
是致死量的超级混合酒精,栗本望咽下口水,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五条悟指着杯中红色的分层,得意地介绍自己调酒的秘密:“我还给你加了一点苹果汁哦。”
栗本望把杯子推远,他吐槽道:“白雪公主的后妈要是有你这手艺,白雪公主都不会多活一秒。你这手艺跟谁学的?是哪个精通毒药学的巫师先生?”
“我看的《碧蓝之海》。”五条悟抱着胳膊,理直气壮,“生命之水就是男人的浪漫。”
他的话音刚落,夏油杰哐当一声倒在吧台上,醉得不省人事。
他们两个把夏油杰扶进卧室,出来一看,中岛敦好奇地端起那杯酒浅尝一口。
二号受害者出现。
中岛敦立刻醉了,醉得无法控制自己,变身成白色的大老虎在沙发上撕咬靠枕。
他总共撕烂了六个抱枕、两个遥控器和一床羽绒被,撕家结束后,白虎倒在地毯上沉沉睡着。
在一片狼藉中,栗本望对五条悟竖起大拇指:“你就是未来的绝命毒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