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窄巷, 屋檐墙壁,一个黑影闪过,身姿轻盈。它跃至五楼楼顶的边缘, 于夜色中亮起一对圆溜溜的琥珀色竖瞳, 居高临下地眺望远处爆炸的火光。
“喵。”
三花猫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叫。
紧接着, 它用四爪飞快地跑起来, 钻入一处昏暗隐蔽的地下通道。
此时武装侦探社的全员都躲在了秘密据点晚香堂,他们身为社内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员, 保护好自己的性命方为要事。
一位社员打开电脑,调出了横滨市内的部分监控, 众人看到黑手党的火拼规模之大, 简直可以和龙头抗争相提并论了。他们惴惴不安, 这座城市正在陷入混乱的困境。
福泽社长端坐在旧日的办公室中, 他拿起桌子上的座机, 拨出号码。
在机械的拨号声中, 电话那头始终无人接听。福泽社长犹豫片刻,挂断之后再次拨出另外一个号码。
依旧是无人接听。实在是诸事不顺。
“咚咚。”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福泽社长放下电话,说道:“请进。”
绅士打扮的男人左手握住一根高级手杖, 右手无声地推开门。福泽社长抬头, 一眼就看到了对方头上圆檐的黑帽子。
“老、老师!”见到意料之外的人,福泽社长的舌头差点打结。
男人对他点点头, 说道:“我这次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同你协商。”
两个人面对面坐下。
“横滨的乱象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夏目漱石眉头微蹙,“我联系不上森鸥外。”
“嗯?”福泽社长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忍不住担忧自己三个奔赴拍卖会的社员。
话说回来,乱步让他留下的用意是?
“恐怕这不是什么普通的争端。”夏目漱石从怀里取出一块包裹着东西的白手帕。
白手帕被放在桌面上,福泽社长伸手解开手帕的结,大吃一惊。
“这是?!”
里面装有一些刚被取出的新鲜泥土, 泥土间夹杂着星星点点的微弱荧光,看上去极为不详。
“不要直接碰,最好戴上手套。”夏目漱石提醒他,“我亲眼所见,横滨的土地正在发生变化。”
被费奥多尔埋在地下的天元,露出地面的幼苗已长为半米高的小树了。它周围的植被已被悄然改变,神秘的鎏金在泥土间浮现。
小树摇曳着金色的叶子,通过根部源源不断地吸收力量,长得更高、更大。
草丛里跳出一只野兔,它蹦蹦跳跳地,被小树吸引了过去。顺从动物的天性,野兔嗅了嗅,张开三瓣嘴,吃下一片掉落的金叶。
野兔竖起耳朵,狂躁起来,它的眼珠红似滴血,后腿一蹬,跑向了远方。
它咬伤了一个男人的小腿。
男人用枪托狠狠砸中野兔的脑袋,野兔吃痛也不松口。他咒骂了两句,拿出小刀割下野兔的脖颈,徒留一个血淋淋的兔脑袋死死咬住腿肉。
“织田,过来帮把手!”男人喊道。
被叫到名字的红发男人走过来,他伸手使劲掰开野兔的嘴。
被扯下来的野兔脑袋,死而不僵,在地上蹦起,再次咬伤了红发男人的脚腕。
红发男人通过异能,脑海里预见了这一幕。
他迅速跳开,果然如他所料,掉在地上的兔头又翻滚了几下。
“该死的兔子!”
男人掀开裤腿,露出了被野兔咬伤的血洞。他心中来气,狠狠踢了兔头一脚。
兔头飞了起来,掉落在茂密的草丛里。它滴落的血,把那一小片泥土染成了深红。
红发男人站在旁边,纠正他话里的语病:“它已经死了。”
“嘶,这畜生下嘴可真狠啊!真晦气,大半夜被叫来干活本来就烦透了!又碰上这档子事儿!”
男人骂骂咧咧的,青筋暴起,连眼珠也染上了狠厉的血色。
“真想杀几个人来泄愤!我要咬掉他们的肉,喝下他们的血!织田作之助,你能明白我心中的怨恨吗?”
“佐藤,你今晚的状态不对劲。”织田作之助回答道,“我们这些底层人员只能处理尸体,还没有上战场的资格。”
佐藤失去了理智,他被内心的愤怒、怨恨等负面情绪所支配,突然拔出了枪,一头冲进了远处的爆炸里。
没有及时拉住佐藤的织田作之助踌躇着,今晚他本不该来参与行动的,友人给了他一个隐蔽点的位置。
“你先去躲躲风头。”友人用平淡的口吻说道,“织田作,我给你找了一份新的工作,赚的钱要比现在多。”
“是不用杀人的工作吗?”
织田作之助放下酒杯,想要调侃一句,面部却做不出活泼开朗表情,显得尤为正经。
“等你去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