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学子,甚至可以直接在书院内住上几年都不必下山。
穆空青只多买了两套备用。
他现在还在长身体,买多了怕是用不了多久便穿不上了。
永嘉书院占地极广,只是来回走动,便足够劳累。
今日也算忙碌了一日,穆空青简单洗漱后躺在床铺上。
只盼得他在永嘉书院学有所成,方才不辜负这般奔波。
第二日卯时,有撞钟声响起。
穆空青往日里也是这个时辰起,今日更是半点儿磨蹭都没有。
杨思典与许宗海瞧着也是习惯了的,动作利索不见拖泥带水。
唯有尤明澄被这撞钟声惊到,一翻身险些从床上滚落下来,睁眼后还茫然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入了书院,当即有些忙乱地跟上众人的动作。
眼见着尤明澄就要将自己昨日的衣服再往身上套,穆空青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他。
“你忘了?入书院后都须得着士子服的。”穆空青将他放在床头的士子服递给他。
刚洗漱完的杨思典从外头进来,笑道:“我瞧明澄怕是刚入书院,想为书院做几天劳工了。”
永嘉书院有戒律,自然也有犯了戒律之后的惩罚。
多数惩罚便是如同先前为他们“报榜”的学子一般,在书院内做上几天体力活。
就尤明澄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模样,做上几天劳工,怕是笔都拿不起来了。
尤明澄换好衣裳,带着些羞赧地同穆空青道谢。
早晨一番忙乱之后,几人便一同出门。
新入学的学子共有十斋,每斋都有一年长的学子作为斋长。
穆空青所在的东十二室四人,皆尽分在第十斋。
而这第十斋中,乍一眼望去,也都是十多岁的少年人,叫人不禁思量,这永嘉书院莫不是按着年纪分出的各斋。
先过了院试,再入书院进学,这几乎是默认的规则了。
便是有那等侥幸过了书院考校的,自身水平也未必跟得上夫子的教导。
尤其在书院中,数术、律法等课,都是到了乡试才会考校的内容。
在院试未过的情况下,花费大量经历在旁的地方,反倒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也就是说,在这江南之地,似乎十多岁的少年秀才,已经算得上是常态了。
夫子还未到,穆空青只这一眼,便深切感受到了何谓“文风鼎盛”。
随后而来的第一堂课,更是叫穆空青深感今后的课业之重。
第一课讲的是经史,自《史记》详解开始。
夫子的学问自然是精深的,讲学也是尽可能由浅入深。
但即便由浅入深,也触及到了不少穆空青从前未能触及的地方。
这感觉便像是……
他当年急着下场科考时,他老师给他私下里开小灶的状态。
只不过他老师当时还算仁慈,顾及着穆空青的水平,过于深入的东西,便没有说给他听。
现下书院的夫子却不会考虑这些。
一旦跟不上夫子的思路,那便须得从头再来。
穆空青万万没想到,一堂经史课,竟叫他找到了前世学高数的感觉。
那种只是抬头打个哈欠,就发现老师说的内容,听在耳中已是天书。
这种久违的可怕感觉,就在这一堂课上再度重现。
穆空青从原本时不时低头记上几句的悠闲,转变为了一心二用,埋着头奋笔疾书,生怕落下什么关键,日后也不知能不能补得回来。
只是他在空闲中抬头,却见课堂上如他这般埋头的学子虽多,但也不是全部。
有不少学子亦只是不时提笔标注几句,后便跟着夫子的思路或点头应是、或低头沉思。
上午的讲学结束,穆空青在前往膳堂的路上思考,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只短短一上午,穆空青便可以感知到,这样学问精深的夫子们给他们讲学,最值得学习的反倒不是夫子们对经史的理解,而是跟着夫子们的思路,去学习如何学习。
毫不客气地说,就算是穆空青将书院中所有夫子,对于所有经史典籍的理解统统记诵下来,他到了乡试时,怕也还是做不出文章。
就是市面上能够买到的,各朝各代名家大儒们对经史典籍做出的注释,便是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有些释义详解,甚至称得上一句南辕北辙。
若是只仰赖他人的理解,而无自己的思考,那便是摊着书在面前,怕是还要烦恼,究竟该填上何人的注释,才算是正解。
所谓文无第一,便是如此。
到底还是他先前学得太急,学得太浅。
好在如今发现得还不算晚,有得补救。
穆空青思及杨思典对永嘉书院还算熟悉,便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