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说,只是微微颔首,两人心领神会。
孔怀玉一个常年都在书院中读书的学子,哪里能打听到人家青山书院指派来参加江南文会的人选?
根本就无需多想,这消息必然是书院告知孔怀玉的。
穆空青确实不知晓自己放在这诸多天骄中,究竟算是哪个水平。
但穆空青相信杨老山长的眼光……以及脾气。
看来杨老山长一力主张在书院开办武学,结果被青山书院指着鼻子叫骂之事,并非是空穴来风。
这回听说青山书院寻摸到了一个少年天才,立时就从书院中将穆空青也扒拉了出来。
这当头对脸的架势,几乎是摆到了明面上了。
杨老山长可以容忍书院中的学子们犯错,却不代表他可以容忍永嘉书院遭人唾骂。
穆空青思索了一阵子,心中已然有了打算。
次日,在客栈中休息了一晚,已经养回了精神的众人,径直往城外寒山寺去。
也不知算不算是冤家路窄。
这头穆空青等人一出城,正正好好就遇上了青山书院的一行人。
穆空青看着前头几辆马车,实在是没忍住,同张华阳叹了一句:“原来还真有书院为了叫学子前来参加文会,直接指派仆从马车的啊。”
别看张华阳前头一口一个小顽固地叫,可青山书院再怎么也是四大书院之一,又一向以礼教为尊,君子六艺总是要教授的,必不会当真叫学子们各个弱不禁风。
可瞧瞧眼前这排场,别说是学子了,说是哪家少爷出行都有人信。
孔怀玉一扬马鞭,直接从几辆马车的旁边跑了过去。
后头的学子有样学样,也都直接掠了过去,扬起了一阵尘土。
马车中的少年放下帘布,淡淡道:“莽夫行径。”
一旁的小厮谄笑应道:“少爷说得是,不过一群粗莽之辈,不值得少爷费心思。”
却不想那少年闻言后却不见半分喜色,反倒是冷笑道:“粗莽之辈?前头那些人,少说也有个秀才功名在身,也是你能编排的?”
那小厮被他的喜怒无常骇住,只得讪讪一笑,一巴掌拍在自己嘴上,还要讷讷道:“少爷说得是。”
而前头的穆空青一行人一路快马加鞭,径直到了寒山寺下,又在寺中僧人的指引下,自行栓好了马匹,去往禅房安置。
寺院中漫散这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配着秋日里独有的萧瑟感,本应是静谧超脱之地。
可这片地方的清净,却被不少远道而来的学子们打破了。
寺院提供给学子们的居所,就是普通僧人的居所。
九人一间大通铺,除了床铺之外,便只有一张长桌。
瞧着那长桌的模样,应当还是特意从库房中翻找出来,供给学子们使用的。
穆空青眼看着禅房的门关上了,屋里也没了旁人,实在是没忍住,便将自己憋了一路的话问出了口:“怀玉兄,你可知这江南文会,为何会在寒山寺办?”
这文会和寒山寺,怎么看都是格格不入。
哪怕是由青山书院主办,都比寒山寺瞧着契合。
孔怀玉却是怔愣了片刻。
这个问题,他也未曾想过。
在他的记忆中,江南文会从伊始起,似乎便一直都是在寒山寺办的。
穆空青这一问,倒是将众人的兴趣全都给激了起来。
只是他们一直讨论到十月十五文会正是开办,也没能找出个结果来。
本次江南文会与会者共十一家书院九十九名学子。
北至京城顺天书院,南至粤地广信书院,凡是在大炎境内有几分名气的书院,都不愿错过此次盛会。
而穆空青也在文会上,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见了穆空青后也不顾旁人目光,直直便向穆空青走来。
“空青兄原是在永嘉书院求学。”沈墨笑吟吟道。
只是穆空青却能清楚知道,沈墨的笑意可未达眼底,甚至在话语中,还透着那么两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永嘉县和清江府中间,说是隔着千山万水也不为过了。
穆空青当初离开清江府多少有些匆忙,知道他此行是为求学之人不少,可知晓他具体是去往哪家书院的却不多。
沈墨当初在百川书院中打听了一圈,却被告知穆空青已经南下,应当是去往江南了。
再想想自己当初那信心十足地,说是要同穆空青再会的模样,沈墨可当真是一口血都梗在了心口。
如今的沈墨也褪去了当年的意气,整个人瞧着都更沉稳了些,连个头都长高了不少。
乍一看上去,穆空青还觉得有几分陌生。
穆空青也不知为何,明明论起来,这沈墨还曾在自己伸冤时出言相助,但他就是没法对沈墨放下警惕,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