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低调些行事的好。
灯我倒是知道,但路灯杆又是什么?将灯挂在路边的杆子吗?
听上去同工部最近琢磨的电灯有点关系。
据说那电灯耀如明日,是必须得找个地方高高挂起才能用的。就是如今性能不稳,容易爆裂。
我觉得,不愧是工部那群人琢磨出来的。
当学生的时候天天引雷烧火炸学堂,入仕之后也不忘老本行。
但是我觉得低调行事这句话,我爹应该说给他自己和我娘听。
毕竟我娘可是海外圈地第一人。
当年关于圈地的新政出台后,我爹都不知被人骂了多少句以权谋私了。
要不是当时在位的皇上是我师弟,我觉得我爹如今的坟头草都得有三米高了。
说起师弟,其实我有两个师弟。
我算是我爹的大弟子,我妹穆安陈是老二,当今皇帝是老幺。
排老三的那个,如今是当朝一品镇海将军,统领大炎水师。
听说我师祖当年把三师弟送我爹这儿来,是想让他科举入仕的。
结果叫我爹教着教着这人就跑去参1军了。
也不知道我爹回去见师祖那回有没有挨师祖的揍。
好容易回一趟家,又是受气又是挨揍,想想怪倒霉的。
在这方面我倒是比我爹强一点。
因为让我爹受气的那群糟心亲戚,到了我这一辈,关系就已经很淡了。
我可没啥糟心亲戚能让我受气。
我没有冷嘲暗讽的意思,我是想明着骂的。
我爹那位隔房的弟弟,当年可是一心想跟着我爹回京城的,那一家三口为此甚至不惜在我两位曾祖的灵堂上闹起来。
当时我爹刚当上首辅没几年,一堆御史言官等着拿他做政绩呢,不然我估计我爹是得动手打长辈了。
嗯?我竟写出来了?
罢了,写就写了,我爹当时就是准备揍大房那仨人的,没动手都得亏我娘拦着。
永兴大1帝都能堂堂正正骂亲爹,我爹当年也是永兴大1帝心腹,自然是要上行下效,做光明磊落之人的。
唉,难怪我大姑姑这么多年都不想回去。
说起来,我大姑姑其实还有三个一母同胞的姊妹的。
三姑姑我见过,很温柔的一个人,是城里小有名气的女医。
在我两位曾祖去后,我曾想请三姑姑来京城游玩,免得她被那一家子缠上。
可我三姑姑说,她得在县城里待着,看着我那四姑姑。
我想想大姑姑当年落难的因由,便没有再劝了。
我大姑姑这一家子,当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
唉,不写了,我爹来敲门了。
前头那一通漫谈,叫我险些都忘了。
我今日之所以提笔写这日记,全是因着我爹哄骗我与他下棋,结果我将自己最后一册颜公真迹都输了出去。
这为老不尊的,明知道我对颜公真迹爱若珍宝,连我家宝儿我都舍不得叫她碰的!
结果他为了哄骗我与他下棋,足足长吁短叹了一个月,连我娘都帮他瞒着我,说他夜里做梦都是自个儿输棋,硬是叫我信了他棋力退步。
我本还想着能将我其他藏品给赢回来的,现在可好,一本都不剩了!
此等恶行,我不仅要白纸黑字记下,我还要传到后人手里,看他这做爷爷的羞不羞!
门外,年逾古稀的穆空青带着和善的微笑劝道:“别磨蹭了,愿赌服输,快把东西交出来。再不开门,我就当你是在里头写日记骂我了。”
穆安属一惊,将手上的日记册子往书堆底下一放,佯做出一副气还未消的模样来开了门:“怎的,爹你伙同娘亲一起诓我,还不许我气一会?”
穆空青摸摸身边小孙女的脑袋,对他道:“看见那摞书了吗?将最底下那本抽出来给爷爷,爷爷就将那本颜公真迹借予你看。”
小姑娘欢呼一声,半点也不管自己亲爹黑沉沉的脸色,利落地将穆安属刚塞进去的册子抽了出来,递到了穆空青手上。
穆空青笑眯眯地挥挥手上的册子,并没有翻开,而是直接交还到了穆安属手上:“乖儿,明日便是你以大炎首辅的身份踏入文渊阁的第一日,为父便教你个好,就当是给你升任首辅的贺礼了。”
穆空青背过手,装模作样地摇头道:“为父如今致仕赋闲,再帮不了你们什么。我的乖儿这么好骗,日后可如何是好。”
说罢,穆空青又叹了口气:“总不能还要你妹妹反过来照看哥哥吧?我家安陈可真是辛苦。”
穆安属:但凡您老不是我亲爹呢!谁能想到您老连亲儿子都能下手诓骗啊!
穆空青便带着蹦蹦跳跳的小姑娘走远了,穆安属捂着心口回了书房。
下回!下回他必要把这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