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庆功宴就和余声想的那样,完全是白子谦的私人宴会。除了几名剧组的主要成员,来得都是些他从未见过的人。但从那些人的穿着与言谈里,余声知道他们非富即贵。
这种人人都带着面具又故作友善的名利场让余声不甚厌烦,可林邵冬却十分来劲。他先是拽着余声与这些陌生人挨个打招呼,后来又嫌余声总摆不出个笑脸来,不讨人喜欢,便索性丢下余声,一个人跑了。
没了林邵冬在耳边闹腾,余声也算落得个清静自在,可不知是不是这大厅里暖气开得太足的缘故,余声总觉得身子里燥得很,时不时地还有些反胃。
他想着到洗手间里去洗把脸,好让昏沉沉的大脑清醒清醒。可他刚抬脚,前路就被人挡了去。
来者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灰西装,头发被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
看着男人的脸,余声觉得有些眼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十数秒后,他终于在自己的回忆里找到了有关这个男人的片段,眼前的这个男人正是赵倾墨的经纪人。
相比于余声的后知后觉,王辰阳倒是有备而来。他饶有兴趣地看着余声,“两年不见,你居然从一个小群演变成大明星了,真让人意想不到。”
两年,才两年,赵倾墨离世才两年,这个曾对他暴力相向的男人眼中就已然没了愧疚。
不管旁人怎么说,在余声看来这个男人就是害死赵倾墨的恶魔。那他在面对这样的一个人时,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随着身体里的呕吐感愈发强烈,一言不发的余声只蹙着眉头,想着赶紧绕过这挡道的男人。
可王辰阳却不打算放余声走,他伸手挡在余声面前,又稍稍向前倾身至余声耳边,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模样和他还有些像呢。”
而这句话里的“他”,不用王辰阳挑明,余声也明白说的是谁。
拿逝者打趣,若不是自己现在连开口都费劲,余声发誓他一定要朝这男人脸上来上一拳。
就在余声恶狠狠地盯着眼前人时手里,举着杯红酒的白子谦却又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他走到王辰阳身后,压下了那只拦住余声去路的手臂,似笑非笑地说:“今天可是给这小家伙庆功的日子,你提那些扫兴的事做什么?”
见白子谦来了,王辰阳眼中的轻蔑少了几分,随即,又侧身给余声让出条道来。
但余声可不会感谢白子谦的出手相助,他再怎么不谙世事,也看得出这俩人实则一丘之貉。
只是眼下的他再没心思去琢磨这些事了,翻涌着的胃液迫使着他赶紧朝洗手间去。
眼瞧着余声的背影消失在大厅一侧的走廊转角,王辰阳这才耸了耸肩,又朝身边的白子谦说道:“都两年了,你的口味还是没变啊。”
“那不是你送来人都那么没意思嘛,一个个就像发.Qing的Mu.狗一样,见了我就不停地摇尾巴。”白子谦嗤笑一声,“再说了,这个小家伙和他可不一样,他的脾气可不小呢。不过,这样的美人玩起来才最有趣不是?”
说完,他又将手中的红酒推到了王辰阳怀里,“那我就先去拆我的圣诞礼物了,这里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
“了解。”看着往洗手间方向去了白子谦,王辰阳意味深长地答道。
一路摇摇晃晃地进了洗手间,到这会儿,余声的视线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他两手死死扶住洗手台的边缘,这才没让自己如一滩烂泥般倒在地上。
发软的双腿、滚烫的皮肤、昏沉的意识,当这些状况汇聚到一起时,余声的大脑终是将“下.Yao”一词推上了台面。
可余声不明白,宴会上他明明就没有吃过旁人递过来的东西,也没有沾餐台上那些色彩艳丽的酒水,他又怎么可能会被人下.Yao呢?
脑海里还没得出个答案,涌上来的胃液就先撬开了余声的喉头。他伏在洗手台上,吐了好一阵,才稍稍缓过了气来。
打开水龙头冲走眼前的污秽,余声又用那颤抖着手接过一捧清水以擦去嘴角残留的酸水,但也就是这样一个动作,让他发现了他的嘴上还抹着白子谦带来的口红。
此刻,手背上的那一抹奶茶红就像生长在地狱里的花,它正在无声地嘲笑着余声的善良与他在白子谦面前的掉以轻心。
白子谦在口红里掺了东西!
心中警铃大作的余声想要向外求助,可他的手机自宴会开始时就放在了林邵冬那,如今的他可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不等困境中的余声再为自己寻得一条出路,危险就已然降临到了他身边。
“小家伙,你现在应该挺难受的吧。”
费力地抬起自己那如灌了铅似的脑袋,余声看到白子谦正在距自己几步开外把玩着那只黑金外壳的口红,这会儿,他的笑容是得意又猖狂。
“视线模糊、声带麻.痹、腿.软.乏力都是不可避免的副作用,不过你不用怕,这些感觉很快就会过去的。”白子谦如述常事般说着自己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