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飞走了

    “我饿了,我想吃馄饨。”

    从警.局回来的路上,林邵冬说尽了余声的不是。可无论林邵冬的话有多难以入耳,余声也从不吱声应答,就连为自己辩解的只言片语都没有,只仍由他骂着。

    到家后,余声也还是一个样,一个人默默坐在沙发上,两眼空洞地望着窗外星光点点的夜空。

    用尽了全力却撞到团软棉花上,久而久之,林邵冬也懒得再搭理余声。若不是公司命令他在这看着余声,他才不想和这个只知道给人惹麻烦的扫把星呆在一起。

    心里揣着这样的想法,林邵冬听到余声说饿时的第一个反应自然是将那白眼翻得老高,“楼下都是记者呢,我到哪给你去找馄饨啊?”

    然而,余声却不在乎林邵冬脸上的表情有多难看,反倒自顾自地把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我饿了,我想吃馄饨。”

    说完,他就将目光移到了窗外。

    “得得得,你就是个催债鬼,我给你点份外卖总成了吧!”见余声这副模样,林邵冬到嘴边的厌弃又没处去了,只得扳着个脸摆弄起手机来。

    可林邵冬这边连外卖软件都没打开呢,余声却又说话了。

    “我不要,我饿了,我现在就要吃。”

    “你——”

    这回,林邵冬可真的被余声惹毛了。他恶狠狠地瞧着余声,额角的青筋也跟着显露出来。

    眼瞧着林邵冬的情绪已然来到了爆发边缘,一旁临时被公司安排来照看余声的女助理赶忙上前劝阻。

    她拽了拽林邵冬的七分袖,小声向他提议到,“邵冬哥,还是我去买吧,这附近不就有家馄饨店嘛,很快就能买回来的。而且他这都一天没吃过东西了,肚子肯定饿了,外卖的话还不知道要多久呢。”

    见女助理给自己搭了台阶,林邵冬的脾气也稍稍下去了些。左右不用他自己跑腿,这女助理爱去就让她去呗。

    “那你去吧,”林邵冬朝女助理撇了撇嘴,“早去早回啊。”

    “行。”女助理点点头,随即便转身出了门。

    而女助理一走,这屋子里就只剩下林邵冬与余声两个人了。

    但林邵冬是不愿去理会余声的,在朝着沙发上的人冷哼一声后,他愤愤地坐到了餐台边的木凳上。

    事到如今,哪怕是坐个座位,林邵冬都要离余声远远的。

    只是,一直以来都忙着把自己撇干净的林邵冬哪里会注意到,此刻,余声的一双眼睛正盯着他呢。

    女助理离开后没多久,余声就起身进了卫生间。

    一开始,林邵冬压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忘了上头“莫让余声脱离视线”的嘱咐,哪知几分钟后卫生间里竟传出来了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

    这会儿,林邵东可算是慌了。

    他急急忙忙地跑到卫生间门口,想开门却又发现这门被人从里头锁住了,无奈只得用力地叩起门来,“余声,你还好吗?可别想不开啊!你可别吓唬你邵冬哥啊!”

    林邵冬在外头大声嚷嚷着,却听不见里头有半点回应,这可把他吓坏了。

    现在余声要是出了什么事,他这个经纪人可是要负责的啊!

    情急之下,林邵冬只能选择撞门,可他这如竹竿般的小身板哪里撞得动门啊。

    在撞了两、三回无果后,林邵冬向后退了好几步,借着助跑,他可算卯足了劲。怎料,在他的身子撞上门的前一秒,门竟被人打开了,来不及“刹车”的他就这么直直扑倒在了浴缸边沿上。

    “哎呦!”林邵冬扶着被撞的肋骨条大叫一声。

    堪堪熬过那阵痛,林邵冬就瞥见了站在一旁、右手淌血的余声,看样子是他用拳头砸碎洗手台上的梳妆镜。

    这扫把星还活得好好呢,敢情刚才那一下就是逗自己玩的吗?

    觉得自己被余声耍了,林邵冬气不打一处来,他拧着眉头朝余声怒吼道:“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病?是不是存心想……”

    只是那骂娘的话还没说完呢,林邵冬又被余声瞧着自己的一双眼睛给怔住了。

    那双眼睛里没有喜怒,也没有光,却将他丑陋的脸孔真真切切地倒映了出来。

    见林邵冬不说话了,余声这才淡漠地开了口,“当时你也在对吧?”

    原来,那天晚上白子谦为了羞辱余声,为了彻底击垮他的心理防线,提及的可不止赵倾墨之死这一件事情。

    从郑书言到李胜男,白子谦拼了命地在余声的伤口上撒盐,但最让他难过的还是庆功宴当晚林邵冬不作为的事实。

    为什么自己曾真心相待过的人都能毫无负罪感地捅下伤害他的刀?

    这个问题余声永远都想不明白啊。

    “这……”听见余声道出了事情的真相,林邵冬的第一反应还是为自己找借口开脱,可他想了半天都找不到一个说辞,便索性别过脸去,不再看余声。

    许是早就想到了林邵冬哑口无言的模样,对于林邵冬现在的所作所为,余声面上没有浮现出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