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他皱了下眉，当即抬手试图“毁灭证据”，展无心却抢先一步，右手绕到镜前，拇指在叶非玄嘴角轻轻一按，故意放慢动作，指腹一毫一厘地碾过皮肤，足用了四五秒钟才抹去那颗米粒。
叶非玄只觉得皮肤好像着火，透过镜子和展无心对视，目光带着明显的无措。
展无心得寸进尺，凑近他耳边轻声说：“哎，叶非玄，你怎么像个孩子一样？”
对叶非玄来说，展无心的呼吸、心跳、体温都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暖意，让他想起了清晨时的意外，同样的事情不能再来一次，叶非玄立刻强迫自己收起心思，但就像那些越是想睡就越是失眠的夜晚，他越努力，就越适得其反。
片刻后，叶非玄眼底骤然腾起一片明耀的金色，身边黑雾夹杂着戾气汹涌而起，不过瞬息之间，试衣镜上就爆出了无数裂纹。
“砰”的一声，几米外的吊灯轰然落地，叶非玄意识到危险，猛地回身护住展无心，同一时间镜面完全爆开，碎玻璃像无数匕首飞来，撞在叶非玄背上，尽数化为齑粉。
空气震出嗡鸣，摆在桌上的瓷碗依次炸开，前后左右乱成一片，足足用了几分钟才平息下来。
叶非玄终于压下心中躁动，却发现展无心下颌处多了一道划痕。
伤口很浅，还不及指甲抓挠的程度，他却还是愧疚得无以复加，自我厌弃地连退几步，直到后背碰到墙壁才被迫停下，低声对展无心说：“对不起。”
展无心没发现那道细小伤口，“刚刚怎么了？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叶非玄不知道怎么面对展无心，低着头说：“对不起，是我弄伤你了……”
“嗯？”展无心走向叶非玄，“我怎么没发现，伤在哪儿了？”
“……你别过来，我可能会再弄伤你。”叶非玄不想推卸责任，但他更怕展无心讨厌自己，还是忍不住多解释了几句，“刚刚……是个意外，在不加封印的状态下，我无法完全控制自己……当然，这并不是弄伤你的理由。”
展无心故意笑得更深一些，放轻步子继续向前，“你不是说我受伤了吗？伤在哪儿了？我自己看不见，你给我指指。”
叶非玄皱着眉，在自己下颌同样的位置指了一下，“这里。”
“这里？”展无心也指向自己，却故意指了相反的方向。
叶非玄摇头，再指一次，展无心却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伤口虽小，但对叶非玄来说，那一星半点的血腥味也依然刺鼻，他神色更黯淡了几分，再次道歉，“对不起。”
展无心实在见不得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为了缓和气氛，觍着脸凑过去，做出一副登徒子调戏大姑娘的架势，指着自己的脸说：“哪里？用你的手给我指指。”
叶非玄不敢碰他，只拿指尖隔空点了一下，开口依然是各种道歉。
展无心无奈，转身拿了医药箱过来，撕开一条创可贴塞给叶非玄，“帮我贴上。”
“还是你自己贴比较……”
“你不是一直说对不起吗？帮我处理伤口也算将功补过。”
“将功补过？”
“意思就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
叶非玄答应下来，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创可贴该怎么用，他在没揭开纸封的情况下往展无心下巴上“贴”了几次，都眼睁睁看着它滑落下来。
第三次时，展无心终于接住了滑落的创可贴，“我给你示范一下。”说着把创可贴按在叶非玄下颌处，撕开两边，给他贴了上去。
然后他又拿出一片交给叶非玄，指了指自己下巴，“该你了。”
叶非玄照做，片刻后，两人脸上同样的位置就都贴了浅蓝色的创可贴。
展无心微笑道：“一人一个，扯平了。”
叶非玄意识到展无心是在安慰自己，忍不住又要道歉，展无心受不了他一直念叨，立刻比了个噤声手势，招招手让他过来，一副有重大机密要跟他分享的架势。
但等叶非玄凑近过来，他却忽然抬手，在叶非玄头顶用力揉了两把，“不就是个意外吗？你有什么好道歉的？”
叶非玄被揉得猝不及防，下意识轻哼一声。
声音像猫爪挠了一下，展无心原本只想给叶非玄顺个毛，这下却改了主意，顺势把人圈进怀里。
互相贴近的心跳声过于明显，他又抬起手，欲盖弥彰地在叶非玄头上揉了两下。
身体被圈进一片温暖的气息里，叶非玄只觉得全身血液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猝然而起的躁动让他生出了片刻恍惚，待回过神来，只见窗外电光一晃，一道极为明亮的闪电当空劈下。
片刻后雷声轰鸣。
叶非玄怔了一瞬，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连忙将展无心从自己身边推开。
展无心后退几步，心里的第一个念头不是疑惑也不是生气，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