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夏七月家的路上,我买了很多罐装啤酒,心想着:好不容易分手,要好好喝一个晚上。因为薛溪的管束,我已经五年没碰过酒了。
第一年还好,他继续装小白花,我在他面前喝酒也只是用担心忧虑的语气说:“喝酒对身体不好。”然后默默拿过我的酒杯。
那个时候,我为自己有一个如此贴心的老婆而骄傲,反观以后,我只要一碰酒杯,他就会对我笑着淡淡说:“敢碰,艹死你。”
这是人?这反差也太大了有木有?前面温柔人妻,tm的后面呢?活活一个腹黑暴君!
不就是仗着老子不敢和他分手吗?现在不一样了!我勇敢无畏提出分手,神机妙算地坐车跑到了离G城相差几百万公里的B城安邻县。
就算来了又怎样?老子还不信你斗得过高尚正义的法治社会,送你进局子,手动拜拜。
夏七月和我碰杯:“哥,你怎么突然来我这啊?”
桌上放着的二十几罐啤酒,大多都是我喝的,不像他这怂货,抿一点啤酒边缘都要转头看看张志新的脸色。
回来夏七月才和我介绍,一路用深宫怨妇眼神看着我的弟夫叫张志新。
我这弟夫怪的很,一到七月他家,进门就看见满屋子大大小小的鱼缸和海报。
后来夏七月和我说,他是个人鱼狂迷。
啊,怎么说呢,如果说现代女生追星疯狂浮夸的话,那么张志新对人鱼的热爱可谓是达到了癫狂的地步。
这不前些年,我就说为什么七月突然变得寡言寡语,原来是因为这小子闹着要去北极找人鱼然后回来把自己摔成了植物人,在医院躺了一年。
第一次看见比薛溪还SB的人,我有些震惊,随即又有些想笑,妈的,要是让薛溪和张志新拜个把子,估计可以叫做“奇葩双人组合”。
“这不逃离了暴君的束缚想找你庆祝庆祝嘛!”我拍了拍夏七月的肩,坐在对面的张志新不停地对我敬酒。
这小子知道我是夏七月他哥以后,一直对我献殷勤,哼!现在知道我位置堪比你岳父了?之前瞪着我的人上哪儿去了?
不过他倒是个陪酒对手,两个字——“能喝!”
桌上乱七八糟摆放着姿态各异的酒罐,夏七月无奈地在旁边端着水果盘吃。
我算是明白了,原来夏七月在陪这小子的一年里闹出了胃病,大骂了几声张志新,张志新也一一应着,就差没把头安个摆动机了。
一别经年,喝酒喝得有些多,又想起薛溪了,以前凭我的酒量喝个通宵都不会有问题,结果今天只喝了五十多罐装的啤酒就有些醉了。
都怪薛溪不让我喝!弄得胃都和他亲爱的啤酒老弟生疏了。
张志新这小子不错,实诚,性格也开朗,何况我看得出他是真的喜欢夏七月。
拍了拍他的肩,迷迷糊糊大声吼道:“我江席!今天就把夏七月这小弟交给你了!我和你说,你可得好好待他,别看他为人老实就欺负他,要是让我知道了,你小子就别想混了……”
张志新一口一个“放心吧!大哥”,“我会好好待七月的!”。
我点点头,又看向夏七月,有些感叹当初追在我屁股后面的小毛孩如今长成了一个帅小伙。
“你俩怎么搞得我要出嫁一样。”
张志新对他笑了笑,把他扒过来亲了一口,嘶——我觉得我现在可以“旺”几声了。
七月的性格真的变了许多,不再是那个张扬跋扈的夏家公子了,也是,毕竟家里破产,自己还差点失去了爱人。
唯一受老天眷顾的是,他父母健在,仔细想想,挺好的。
至少现在一家人幸幸福福的,连男朋友都醒了。
我不能估计要多大的事故,才能让一个以前每天傲里傲气的小太子爷变成现在这个温温柔柔的夏七月,他的变化太大了,大到我看见了张志新眼里的心疼。
但是他自己的眼里却是满足。
所有人都变了,薛溪从薛贵妃变成了商业界黑马,七月从小少爷变成了温柔人妻,就好像只有我在原地徘徊不前。
一路走来,最后只剩我一个人,从来没有变过,我自己一直都是那个缺德样儿,不管发生什么都满不在乎。
头脑不清醒,胃里被啤酒弄得一阵绞痛,我皱皱眉,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去了厕所。
扒着马桶就是吐,头涨的厉害,难受得要死。
嘴里呕出一大片一大片腥红,上腹发痛,鼻子酸得难受。
双手按紧肚子,喘着粗气,五官几乎皱在一堆。
对于薛溪,我还是有怨言的。
怨他为什么什么事情都知道,就是不知道我得了恶性胃癌,怨他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偏偏在我发现自己有病才出现。
才五年……我不是没有想过和他安安心心过一辈子,拿着病危通知书的时候,我手都是抖的。
甚至还被路过的护士问要不要去复查一下,以防万一得了帕金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