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掌柜又不禁多看了沈瑜卿两眼,想面前这个姑娘倒底和王爷什么关系,竟都入住到王府了。
…
回府时沈瑜卿有意半掀开车帘看秦七是否在上郡城里。
马车粼粼而过,她眼看着四周动向,细细打量。
蓦然,眼不禁落到一处。
魏砚一早去了军所,没乘马车,而是大大方方打马去的。
知他我行我素惯了,谁也管束不住,沈瑜卿便没再多言。
此时他打马在街上,刀卧马背,脊背笔直,正俯身低头说着什么。
沈瑜卿眼看过去,才发现马身遮挡处有一人影,她仔细看了,是一女郎,梳妇人发髻,面相莫名熟悉。
马车往王府去,左右魏砚的女人和她也没甚关系,沈瑜卿正欲放下车帘,余光一扫,又见一殷红外氅的人影。
正是秦七。
秦七没骑马也没乘车,摇着扇子在街上走,眼见就要朝魏砚那处过去。
沈瑜卿立即起身掀了车帘,“醒柳,往西走。”
原本回府的路停住,醒柳往西看了眼,正看到身骑黑亮骏马的王爷。
醒柳明了小姐的意思,扬起马鞭往西掉头。
一大早去军所处理了昨日犬戎攻关的事,忙完时近了晌午。
魏砚打马往外走,没多远,就叫人拦住了。
他扫了眼那女人,没下马,点着刀鞘问她,“什么事?”
安浔尧穿的是中原齐胸襦裙,大冬日坦露着胸脯,脸冻得发白,颇有楚楚可怜的意味。
她一双眼抬起,欲泣未泣地靠着魏砚。
魏砚敲了下刀柄,见她还不说话倏地勒缰要走。
“王爷等等。”
安浔尧跑到马前,张臂挡住马行的路。
“王爷等等,妾确实有事要找王爷。”
魏砚眉峰沉了沉,“说。”
安浔尧抽泣道:“自夫君走后,妾无依无靠,妾一妇道人家,又失了丈夫,难免时常受那些恶霸刁难。”
“妾自知出身卑贱,不配做王爷的通房妾室。是以妾甘愿为奴为婢,侍候在王爷身侧,请王爷收留。”
魏砚面无表情地听着,“说完了?”
安浔尧愣了下,过而点头,“说完了。”
“王爷,妾心之诚,天地可鉴。这么多年,妾只心悦王爷一人。”
魏砚眉峰压着,“既然说完了就滚,以后都别出现在本王眼前。”
马声嘶鸣,魏砚振缰就要走,安浔尧愣住,尚未反应过来他话里意思,见人要走了,恐以后再见就难,一咬牙再次跑过去拦住。
魏砚面色更不耐了些。
安浔尧道:“王爷还记得当年的允诺吗?王爷说过要替夫君好好照顾我,难不成王爷现在就要食言吗?”
当年安浔尧所嫁之人是与魏砚同生共死的兄弟,只可惜后来先死在犬戎人的刀下。他临死前魏砚答应过要照顾安浔尧。
魏砚应了。
他给了她银钱,给她宅子,仆从,样样不缺。
也算是仁至义尽。
提起当年事,魏砚面色愈发得冷。
当年他见安浔尧时便知她心思不纯。他不是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安浔尧并非心思纯良之人。但陆翊钟情,他总不好掺和他的私事。
魏砚冷笑一声,长刀铿然出鞘,闪烁着杀气银光。
马声长鸣,那刀间直逼安浔尧的喉颈,安浔尧当即吓得腿软,一动都不敢动,“王…王爷,你是要杀了我吗?陆翊不会原谅你的。”
“他原不原谅是我的事,等我下去亲自给他赔礼道歉,再不济让他打一顿。而你…”魏砚黑眸凛然,“我从没给过你这方面的暗示,我无心于你,你也不要来招惹我,我虽不对女子动手,但于你这种人也不会客气留情。”
他手扬起一块玉佩,横刀一砍,玉从中间断开。
“若继续纠缠执迷不悟,这玉便是你的下场。”
马车到时,沈瑜卿再掀开车帘便看到了这番情形。
她眼动了下,目光转向魏砚。
魏砚已收了刀,注意到旁侧视线,瞥了眼,看清是谁,黑眸立刻定在了沈瑜卿身上。
“你怎么在这?”
安浔尧听他熟稔的语气,竟难得的和颜悦色,不禁也抬眼看过去。
她目光陡然怔住,马车中的女郎明眸皓齿,细眉如远山,一双乌黑晶亮的眼珠,鼻梁挺巧,朱唇不点儿红,皮肤白皙,像山里最纯洁的雪。明是妩媚长相,整个人看起来却又格外清冷,反而似诱似惑,愈加引人不由得想要探寻更多。
两人明显认识,且关系不浅。
如此,安浔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是她从不知漠北还有这般的女子。
沈瑜卿看向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