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博志,你就是个人渣!”
冬季的风总是裹挟着一股寒气,让本就浮躁的心情变得更加恐慌不安。
人渣。
这是蒋桀第一次听到吴秀骂人,虽然骂的对象不是他,而且对于第一次骂人的她来说这还算是一个比较中规中矩的词,但拖着行李箱站在停车站的蒋桀还是一直没能回味过来。
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吵架,自从蒋桀记事以来,他们就一直在吵。吵的原因有很多,家庭、婚姻、事业,甚至于今天出门要穿什么颜色衣服,有没有忘记关门。
有时候蒋桀看着他们吵架,总会想,既然这么合不来,那为什么不离婚呢?
可是现在他们终于吵到了离婚上,而蒋桀却无法直面,选择了离家出走。
吴秀,他的母亲,一位高材生女强人,从他出生起就在教导他要做一个文明人,这样的教育,具体表现在了和蒋博志吵架时都绝对不带一个脏字,可是她今天还是破了功。
因为蒋博志出轨被捉奸在床,也就是他的父亲,那位花天酒地、无所事事,入赘到吴家的女婿。
这场恶俗的地下恋情是在他家的豪宅里进行的,蒋桀亲眼看到他的父亲搂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进门。这样的事情他早已见怪不怪,所以他面无表情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直到半个小时后吴秀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
正如蒋桀所预想的,他们吵的不可开交,甚至大打出手。
蒋桀站在门后,看着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捂着脸上的红色手印仓皇逃走,而蒋博志和吴秀打架的时候居然有些势均力敌,或许是吴秀的指甲太长,抓的蒋博志的胳膊生疼,当然蒋博志也不是好惹的,他一直揪着吴秀的头发不放,这样的打斗伴随着一声哀嚎结束。
吴秀顶着凌乱的头发崩溃的坐到了地板上,最后,她心如死灰的说了一句“我们离婚吧”。
如愿以偿。
蒋桀想,他们终于要离婚了。
终于,要解脱了。
出租车到了,蒋桀很快就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坐了上去。这是他第一次坐不是自家专车的汽车。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收拾行李出门的时候不算冷静,所以连银行卡都忘拿了,除了钱包里的几千块现金,就只剩下行李箱里那只存钱罐和手腕上这只去年蒋博志因为记错生日后来补上的生日礼物。
劳力士游艇名仕型,十八万左右。
预算不算太多,他还想在外面多待一阵子,所以打算从现在就开始节俭一些。
车里的味道很大,没有以前车里熟悉的香薰味,司机总是开着开着就烦躁的低吼一声,蒋桀有些不安,但好在出租车开到另一个小车站就停下来不再向前。
车费付了五百多,大概开了三四个小时,蒋桀没太注意时间,而是把注意力移在了眼前的这个小车站上。
这个车站实在过于破旧,铁皮做的顶棚,几根石柱做支架,角落还有个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堆,靠墙有几排绿色塑料椅,一群人熙熙攘攘的在各种各样的汽车里穿行环绕。开车了司机就叼着根烟在车门口探个脑袋大吼一声,“开车了开车了!前面的人都给我让让!小心被撞死!”
蒋桀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排斥和鄙夷油然而生,但出乎意料的,还有一丝兴奋和自在。
找车还算顺利,可能是因为他要去的是当地的旅游开发区,所以那辆长途汽车比较特殊,车前的玻璃上贴着一块巨大的横幅,上面红底白字写着四个大字——涣州古城。
这个地方是他的好兄弟胡伟推荐的,胡伟的二舅在这里做旅游开发,得知自己的好兄弟想离家出走却找不着好地方的时候,胡伟立即就推荐了这个地方。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有个认识的人也方便照应一下。
事实上这还是蒋桀第一次出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搭着散发着尾气和灰尘混合味道的公交车的路途他一直捂着口鼻,下车后才如释重负的深吸一口气。
不得不说,这里的环境还算不错。来的路上他查了地图,坞城,三面环山,一面环水,民风淳朴,有部分傣族人民聚集在此,而涣州古城是近年来国家重点旅游开发区。不过目前看来,交通不太便利、网络经常延迟,基础设施还不够完善。
看着手机上的电量格变成红色,蒋桀赶紧打开了短信和地图,搜索他提前订的民宿。
还好不远,蒋桀拖着行李箱在石子路上艰难的走了十分钟便到了,到了房间,他赶紧给手机充上电。躺了几分钟,手机突然响了。
木质构造的屋内信号不太好,蒋桀找了好几个位置,最终跑到阳台上举着手机才接通了电话。
“你到了吗?”是胡伟打来的。
蒋桀并不意外,“刚到。”
“诶,老蒋,你跟我说实话,为什么突然要去旅游?你究竟是想离家出走呢还是想躲着孟凡芯呢?”
“我躲她干嘛?”信号显示满格,蒋桀放下了手。
“上学期期末她不是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