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密抱着课本走了出来，步伐轻浮，面色十分憔悴。看到他们后有些诧异，但还是微笑着打了个招呼，推了推鼻梁上的圆框眼镜，“你们怎么来了？”
“林老师，”本来脸色极其难看的罗飞看到林密后瞬间柔和了不少。
“原来二舅你是来找林老师啊，”胡伟一眼识破，手臂自然而然地搭在罗飞肩上，“二舅你什么时候跟林老师这么熟了？以前也没见你跟像林老师这样的知识分子有来往，现在怎么……”
罗飞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说“别来烦我干正事，小屁孩儿一边玩去！”
但眼神暴露的情绪只持续了一秒，很快他又恢复正经，认真道：“我找林老师是有些事情想说，”
“什么事啊？”胡伟完全没读懂罗飞眼里的不耐烦，钢铁直男地接下了这个话题。
“你……”罗飞咬牙切齿，恨不得下句话直接爆个粗口。
“应该是来讲初中部篮球比赛和古城联谊宣传活动的事，对吧？”林密找了话题给罗飞下台阶，脸上的笑容有些生硬，“罗老板？”
“嗯，”罗飞叹了口气，只好答应道，“……是。”
“都中午了，你们还没吃饭吧？”林密主动邀请道，“正好待会儿我要带何年去食堂吃饭，不如你们也一起吧，我请客。”
“林老师，我……”罗飞拧起眉头刚要说些什么，胡伟就抢先道，“好啊好啊，正好我们也想尝尝这个食堂的饭菜怎么样。”
“林老师真好，”孟凡芯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不客气，我带路，走吧。”林密直接掠过罗飞，朝楼下走去。擦肩而过后脸上还硬撑着的浅笑转瞬即逝，眼眸低垂。
接了何年后林密带他们去了食堂，虽然是教职工，但还是得排队，中午人又多，他们晚到一会儿，取餐口就已经排起了长队。
林密排在队尾，抱着课本不太方便拿饭卡。
“我帮你拿吧，”罗飞指了指林密手里的书。
林密只是瞥了他一眼，很快就看向了何年，招呼着，“小年，帮老师拿一下课本。”
何年乖乖拿了书，刚走到一旁，就被蒋桀抽走了一本。
“你干嘛，”何年抬头看着他。
“谢了，”蒋桀莫名说了一句。
“什么？”何年困惑道。
“糖。”蒋桀说着，脸上依旧是那副冷傲淡漠的表情。仿佛他在说的不是谢谢，而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何年没忍住咧嘴笑了，开始他还觉得蒋桀总是一副不可一世谁也不愿意搭理的表情有些讨人厌，现在看开，却神奇的有些可爱。
周围打饭的人实在太多，熙熙攘攘，挨肩迭背。何年个子矮，一个不小心就被人撞了一下，差点跌跤。
蒋桀把书塞进何年怀里，“你先去找几个位置占着吧，要吃什么我帮你打。”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何年说。
蒋桀愣了一秒，答应道：“行。”
“蒋桀，帮我也打一下吧，”孟凡芯说，“这儿人也太多了。”
“我帮你打，”蒋桀还没来得及拒绝，胡伟便说道，“你跟小年找个地方先占几个位置，不然待会儿连坐的地儿都没了。”
“好吧，”孟凡芯似乎有点儿气馁，但还是跟着何年去找空位置了。
林密大概是感冒还没好，又或许是因为这屋里人太多空气太闷，连着咳嗽了好几声，最后不得不扯起他的围巾盖在口鼻外。
“这感冒都多久了，要不还是去镇上医院检查一下吧。”罗飞担心道。
“不用，”林密没看他，但还是回绝了他的话。
“屋里空气闷，”罗飞继续道，“你要是不舒服的话我来排队，你先出去透会儿气吧。”
“不用，”林密还是拒绝。
罗飞看着他，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气氛有些微妙。
“他们俩怎么了？”胡伟突然把头探到蒋桀肩上，直直地盯着前面那两人看。
“我怎么知道？”蒋桀嫌弃道，把胡伟的脸摁了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胡伟日有所思，小声说，“总觉得他俩怪怪的。”
“再怪也没有你怪，”蒋桀看着胡伟咬在嘴里的手指甲，无奈道，“多大人了还吃手指……”
“嘶——”胡伟立马乖乖放下手，“你什么也没看见，我也什么也没做。”
“自欺欺人。”蒋桀轻叹了口气。
排了十多分钟的队，终于打完饭菜，蒋桀把其中一份餐盘放在何年面前，“胡萝卜和菠菜吃吗？”
“我什么都吃，”何年骄傲道，“不挑食。”
蒋桀顺势在他旁边坐下，“多吃菠菜，可以长高。”
何年信誓旦旦道：“我以后肯定会长很高的，”
蒋桀侧身看了他一眼，只是坐着，他依旧比何年高出一个头来。他们相差也不过五六岁，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