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为了方便包扎头上的伤口、避免交叉感染,何年剃成了光头,头上又缠起了一圈圈绷带,加上鼻头蹭伤贴上了创可贴,圆头圆脑的,整个人看上去莫名充满喜感。
不过蒋桀却一脸低沉,护士刚走,他便问道:“吃了止疼药,现在好点了吗?”
“嗯,”何年眼珠子上移,好奇地想去摸摸自己的头。
“傻子,”蒋桀立马严肃道,“别乱动。”
“老蒋你这什么语气呢,”病房门忽然被打开,胡伟和孟凡芯提了两袋水果进来。
“这小年这么乖巧,你还叫他傻子,是不是不太好?”胡伟庇护道。
蒋桀起身过去从水果袋里摸出一个苹果,侧身看了一眼何年。
“你介意吗?”蒋桀问道。
“……不,”何年愣了一秒,耳垂有些发烫,摇了摇头,“不……介意。”
如果别人这么叫他他可能还会想揍过去,可是蒋桀不一样,蒋桀叫他的时候,他总觉得心里软乎乎的。
“咯,”蒋桀自豪地耸了耸肩,随后拿了把小刀削起苹果来。
“也就小年脾气好,换我我肯定忍不了别人天天叫我傻子。”胡伟吐槽道,抬了抬水果袋,“小年你想吃什么水果?”
“苹……苹果,”何年说。
“行,”胡伟说,“我给你削。”
“谢谢胡哥。”何年开心道。
“小年想喝水吗?”孟凡芯也来凑热闹,“我给你去倒。”
“嗯,”何年咽了咽口水,摸着喉咙说,“谢谢凡芯姐。”
“不客气,”孟凡芯摆摆手便拿着水壶出去打水。
“老蒋,就这一把水果刀,你赶紧的,”胡伟嫌蒋桀磨蹭,催促道,“我还得给小年削苹果呢。”
蒋桀瞪了他一眼,“你眼瞎吗?”
胡伟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正削着的苹果,为难道:“虽然但是……老蒋,你不说我还以为你切苹果块呢,敢情你现在是在削苹果皮啊?”
蒋桀盯着胡伟的眼神,来了个死亡凝视。
胡伟立马认怂,“那行,您是大爷您接着削,我尿急先去上个厕所,您慢点削,可别累着了。”
胡伟跑的挺快,蒋桀也没再说什么,继续削起了苹果。空气安静了几秒,他才慢悠悠地问。
“你叫我什么?”
没有缘由、突如其来的问题,何年有点懵,“蒋……蒋桀?”
“你叫胡伟胡哥,叫孟凡芯凡芯姐,叫我用叫大名?”蒋桀手里小刀一甩,刀刃卡进了刀槽。
“我怎么着……也比你大个五六岁吧,你应该叫我哥。”蒋桀说的理直气壮,虽然看何年的表情似乎有点强人所难。
“嗯……我……我叫你……”何年难得在蒋桀面前说不连贯一段话,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说,“哥……桀……桀哥?”
“行,”蒋桀走到床边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了他,“就叫桀哥。”
之前叫胡伟和孟凡芯都是脱口而出的礼貌,何年这还是第一次跟人有商有量地讨论怎么称呼对方,气氛隐约有些奇怪,说不上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但又好像哪里都不对劲。
“桀……桀哥,”何年不适应地叫着,看着蒋桀手里的苹果核,不知道该不该接。
“还有果肉,”蒋桀也注意到了,自己的手工活儿确实不太好,于是他只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你要不想吃就算了。”
说着,蒋桀咬了一口“苹果核”。
“帮我拿一个吧,我来削。”何年说。
“行,”蒋桀把小刀和苹果都递了过去,“小心刀,别划着。”
这时,门口匆匆走过一位医生,蒋桀用余光瞥了一眼,这医生就是刚才帮突然昏倒的林密检查的主治医生。
“医生,”蒋桀喊住了他,过去问道,“林老师身体没事吧?”
“暂时没事,应该是感冒发烧,再加上他身体素质差、情绪不稳定导致的突发性休克。不过……”医生扶着眼镜框,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不过什么?”蒋桀追问道。
“哦,没什么,”医生说道,“我给他做了一个抗体检测,结果大概两周后出来。既然都跟你提到了,那你记得待会儿再跟他提醒一下。”
“好,”蒋桀果断答应道。
从何年休息的地方到林密的病房并不远,十多米的距离,蒋桀很快就到了林密的病房门口。房门从里打开,走出一对中老年夫妻。
只是凭面相基本可以猜到这就是林密的父母。蒋桀微笑着示意了一下,老人脸色有点差,但还是回头点了下头,关上门后互相搀扶着走了。看着又恢复紧锁的门,蒋桀迟疑了一秒。
“所以,如果不是我今天趁你昏迷带你到医院,你是不是永远都不打算告诉我实情?”
隔着一道门,蒋桀听到了罗飞的声音,冷静中夹杂着愤怒。
“伯父伯母根本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