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那样的一句话后,傅梓文又陷入了长时间的纠结之中。被牵着手腕,脉搏急速的跳动便传到了男人的手心。
饭菜上桌,是一顿十分丰盛的午餐。钱家的口味都比较清淡,偏酸甜口,菜肴都十分精致,像艺术品一样。
饭菜可口,但饭桌上的气氛很是奇怪。明明是一家人,却都安安静静地吃着饭,一句话也没有讲,一点温馨的气息都没有。
傅梓文缩着肩,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融入这不协调的氛围之中。
这空气安静地可怕,桌上几乎坐满,却好像一个人也没有似的,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碗筷相碰的响声。
窗外,晴朗的蓝天白云映在擦得透亮的玻璃上,像是漂浮在流水之上一样缓缓流淌。时间,总是随着自然事物的动作而行走的。
“钱先生。”傅梓文躺在钱彦礼怀里,原本打算睡一会儿午觉,但他的心里想着钱家这样怪异的气氛,一直睁着眼睛,睡也睡不着。
“嗯?”钱彦礼看着他的眼睛,这双眼睛实在漂亮,像是玻璃珠子。
他没有得到回应,只是那双眼睛看着他,一眨不眨。
前几次他都没有猜出傅梓文心里在想什么,这让他觉得有些失败,这次他就没有逼着傅梓文,而是打算自己把他心里的话猜出来。
“我猜猜,你是在想,为什么中午吃饭的时候,家里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也很尴尬?”他能想到的,就是这个了。他自己是已经习惯了,这次无非是多了个钱彦俊,于他来说没什么差别,但傅梓文不一样,他是第一次来,觉得奇怪是很正常的事情。
傅梓文眼睛亮了一下,点了点头。
“记得之前在C市的时候,我跟你说过我弟弟的事情。其实,当时母亲出事,还有一个悲伤的事情。”钱彦礼抱紧了傅梓文,道,“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那天,我妈难产,爸却没有在产房外面。”
话音落下,傅梓文听见钱彦礼的呼吸忽然乱了,就把手放在他的后背轻抚,安慰他的情绪。
“我一直都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才让他抛下待生产的母亲。”钱彦礼讽刺地笑了一声,“结果,我查到他是因为外面的一个女人,才没有陪在母亲身边。因为这件事,我和父亲大吵一架,搬了出去,一年都不怎么回来。”
还记得以前听家里的阿姨说,钱彦俊被送走的时候,自己哭得很伤心,为不满一岁的弟弟哭,为失去妻子的父亲哭,也为自己哭。可后来,这些眼泪似乎是知道什么,从他的生命里渐渐干涸了。
知道真相的时候,他的心就彻底冷了下去,从大学起就在规划以后如何得到钱氏,让他的父亲知道,他并不是离了钱家就什么也做不了。
一个吻点在他的嘴唇上,他看着傅梓文,笑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他揉了揉傅梓文的头,柔软的发乖顺地在他指间摇曳,可爱极了。
诚然,那些都已经过去了。父亲也没了以前固执的脾气,大概是年纪真的大了,开始在回忆以前的时候,想以前的欢乐,想以前的过错,所以在钱彦俊回来的时候,他反而是家里反应最平常的一个。
“我要睡觉了。”傅梓文被他亲得满脸都是口水,他揪着钱彦礼的衬衫在脸上擦了擦,身子缩成一团就闭上了眼睛。
钱彦礼怜爱地摸了摸他的脸,拥着他一起午眠。
这一觉睡得倒也安稳,只不过傅梓文醒得很早。一睁眼,他便看见了钱彦礼熟睡的俊颜,钱彦礼的五官立体,浓眉似剑,一笑起来,就温柔至极。
傅梓文就这么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觉得有些头疼,就想下床走动走动。刚到钱家的时候,他就发现这里的景致很好,尤其是楼下的花园,别致淡雅,虽有浓艳的花色,却无半分俗气。
他小心地退出钱彦礼的怀里,穿好鞋出了门。
楼下,客厅里一个人也没有,茶几上摆着一杯已经凉掉的茶,茶叶沉在杯底,却没有人来收拾。
傅梓文疑惑着走了出去,花园里有一株老杨树,茂盛的绿叶投下一片阴凉。树下坐着一个人,正是这个家的家主,钱岳祥。
他走了过去,而对方也注意到了他,从手里的书抬起目光,投向他。
“这里还有一个位置。”钱岳祥看向旁边的藤椅,笑容慈祥,和面对儿子时候是完全不一样的。
“叔叔好。”尽管听过了钱岳祥的往事,但他见到这样的钱岳祥,总是不太讨厌得起来。他坐到钱岳祥旁边,看着桌上的花剪,诧异地问道:“难道这些都是叔叔在修剪的么?”
钱岳祥把书合上,道:“是的,年纪大了,总是要找点事情做的。”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企业正在一步步被自己的儿子夺去,但他什么也做不了,这是他曾经犯下的错,自然是要他自己来承担的。
更何况自己的儿子现在这么优秀了,他也感到非常自豪。
“这里原来是我的妻子打理的,只是后来……”他犯了个错误,他背叛了婚姻,背叛了家人,就连妻子大出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