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越冷了。
李姜儿说要去她妈妈的坟前烧东西，胡浩阳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非要现在大半夜去呢。
村子后面有个坟山，离村子很近，步行十多分钟就到了。
月光撒在坟包上，坟包大小不一样，有些还用水泥砌好。
花旦的坟是小小的，最不起眼的一个，想来也是因为李姜儿没有钱。
途中确实出现过几个没有脸，红眼睛的恶鬼，那几个鬼远远看着，它们都忌惮胡浩阳的存在。
“它们好像都怕你，不用管他们，让它们远远看着吧。”李姜儿淡淡的声音像清冷的月光，她蹲下身子，解开塑料袋。
里面是两套衣服，一套白婚纱，有裙子、头纱、高跟鞋，另一套是黑礼服，有皮鞋。
两套纸扎衣服都平扁得很，就是一层纸，前面两边紧紧贴着。
李姜儿把两套衣服分开整理，塑料袋揉成一团放在一边。花旦坟前这块空地很小，勉勉强强放得下两套纸扎衣服。
她先把白婚纱点燃，火光逐渐变大，映照她雪白的小脸：“我妈妈说那个男人回来了，她终于要结婚了，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给她买了两套衣服。”
“你做了什么？”胡浩阳低头看着李姜儿。
火光吞噬了白婚纱，黑色灰烬从裙摆往上面覆盖，浓烟随着夜风扑在胡浩阳脸上，有些刺鼻。
烟雾中的李姜儿变得朦朦胧胧：“我妈妈觉得我是怪物，她虐待我，家里的木杆和衣架都拿来揍我，木杆和衣架都断了。
我很害怕……晚上我时常听到她磨刀的声音，她一定是想杀了我！”
李姜儿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脸上第一次出现慌乱害怕，数秒后她又点燃了黑礼服。
茫茫夜色里，唯有这里有一缕温暖火光，李姜儿却讲着冰冷的故事：“她一定会杀了我的！我伤痕累累，我把水果刀放在我的床头下。
我躲在房间里，她敲门叫我出去吃饭，她已经几年没给我做过饭了，她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菜刀！她要杀我！
我拿起枕头底下的水果刀朝她捅了好多刀，我慌乱跑出去，餐桌上有一桌我爱吃的菜。呜呜呜——”